娜塔莎没有为此感到吃惊,而是随意地说:“把自己锁在安全之地的族群,会魔法的人,却时刻担心着不会魔法的人对他们造成伤害。我理解,毕竟濒危物种向来恐惧被发现行踪。”娜塔莎直言不讳地指出巫师真正隐藏身份的原因,“但我猜,你跟他们,我是指其他巫师有很大的不同。”
“你研究过巫师?”
娜塔莎摇了一下头:“有人研究,我只是获取了上面的情报,做出一点简单分析。”
她的分析完全正确,无论魔法部还是魔法国会,他们总是告诫巫师不可以伤害麻瓜,听起来就像是他们在竭尽全力的秘密保护着麻瓜似的。实际上,他们真正想要保护的只有自己,政府限制巫师在麻瓜世界使用魔法的原因,跟为麻瓜的安全考虑恐怕只占据了很小的部分,更多的,是恐惧暴露身份带来的不良后果。
马灵珑也是巫师,所以对魔法世界的规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被一个麻瓜道出真相,却是令人开心不起来的:“你杀过很多人对吗。”马灵珑道,她盯着茶叶梗,想要看透娜塔莎的身世。
“是的。”她喝了喝酒,说话的声音闪着磨砂质感的音调,“你介意告诉我上次的原因吗,就是你表现得十分讨厌我的那次。”美丽的特工由第一句话开始便在试探马灵珑,娜塔莎擅长使用聊天技巧获取情报。也可以说,她已经习惯用试探与揣度的心思与别人攀谈,从而判断聊天对象是否对自己构成威胁。【第30章】
“讨厌你?”马灵珑抖了抖手里的茶杯,“恰恰相反,我喜欢你(Ilikeyou)。”【注】
娜塔莎微微笑了一下,就像她朝所有她感兴趣的男人那样展露出迷人的笑颜,她耐人寻味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孩儿:“我也是。”她说,马灵珑本该是神秘的,但她的资料已经相当齐全的摆在神盾局的机密档案柜里,而娜塔莎很不凑巧的获悉了全部。所以马灵珑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可以再发掘的东西,至少在女孩儿讲出这句话以前没有。
但她不想表现出好像不适应的样子。
马灵珑知道她在观察自己的表情,这没让马灵珑觉得任何的不安,反而不加掩饰地说:“你来自黑暗的地方,真正的黑暗,无论身心,你本该属于那样的地方。”
娜塔莎可能并不总会察觉真正的谜底,她或许大概能够猜到她想知道的一部分,更多的情况是,她有办法让别人自己开口说出来。她努力的营造出闲散的聊天气氛,想要从马灵珑的嘴里问出她一直好奇的答案。
但她这次没有成功。
非但如此,娜塔莎发现马灵珑已经逐渐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那些对她来说不堪回首的记忆慢慢不经意间浮现出来。
“你觉得杀人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在乎人命,也包括自己的。”马灵珑盯着茶叶继续说,“你曾一度将杀人当做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枉顾无辜者的性命。”她看了娜塔莎一眼,娇艳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线。
马灵珑知道她现在感到极度不适,即使她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
“继续。”娜塔莎说,像是故意要将自己逼上一条绝路,她强迫自己把嘴角抿成微微上翘的曲线,苦涩的笑意顺着她尖细的眼线滑落而出,“我想确定,你还能发现什么。”
“在你杀过的人之中,有一个是你十分亲密的朋友。”
娜塔莎的指尖短暂的抽动了一下。
马灵珑继续道:“那是第一个死在你手里的人。”
娜塔莎强迫自己控制住呼吸,她确定她能够做到,只是不容易。她到现在都能回想起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情景,“红房子”只收女孩儿,他们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无家可归的女孩儿,训练她们做杀手与间谍的工作。每一个女孩儿的长相都十分美丽,这是他们首先要考虑的,这样才能做更多引诱的工作。
娜塔莎14岁时,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另一名女孩儿成了她的对手,红房子故意安排的,为了将她们训练成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毫无疑问,娜塔莎最终赢得了胜利。
“还有什么。”娜塔莎的声音变得异常颤抖,她总是给人一种对所有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实际上,她对自己的身世比她想象中的敏感得多。
“你经常做噩梦。”马灵珑道。
“没错。”娜塔莎耸了耸肩膀,好像总算接收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令她短暂的放松。
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喝光了两杯伏特加,娜塔莎头一次感受到被审讯的滋味,通过一个人的嘴,将你的全部秘密逐一获取,那原本是她最擅长的手段,但是现在,她几乎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对方或许那些秘密。娜塔莎不认为马灵珑是靠任何审讯技巧知道的那些,连神盾局高层都不知道的秘密,这让她感到更加的窘迫。
“你想停止被噩梦困扰。”马灵珑又道。
娜塔莎把玻璃杯子在桌面上转了一圈:“这不算我的秘密,正常人都不喜欢做噩梦。”
“你以为我在窥探你的秘密?”马灵珑道,每个字都那么清晰,像是坚硬的冰锥落在娜塔莎的耳朵上,“我只是在对客户进行最基本的认识,在你提出需求之后,它能让我更快的完成客户的需要。”
娜塔莎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她很快适应了这场有关秘密的揭露游戏,在她知道马灵珑的目的之后,娜塔莎陡然绽放出笑容,她说:“你想跟我做交易,是吗,你打算替我解决噩梦或是别的什么,然后跟我谈条件,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是黑寡妇,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间谍,头号通缉犯,她曾经就跟冬兵一样是神盾局首要缉拿的目标。一个人将她从黑暗拽了出来,娜塔莎从获新生。但她依然还是那个黑寡妇,她从小就被训练如何与他人谈判以及从谈判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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