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珑依然没有理会斯内普的问话，即便男人居高临下时散发出的充满威胁的气息往往使人不寒而栗，她紧盯着手机屏滑动左手食指不断翻页。
比起给斯内普一个交代，马灵珑认为新闻的内容更重要。
消息不算长，但足够让她停下吃东西的节奏足见内容确实有够吸引力。
斯内普察觉到马灵珑长年不多变的表情中闪过一丝可以扑捉到的情绪，通过放在她脸下面的咖啡印出来的影像，斯内普意识到这不寻常。是以，他没有将自己不耐烦的等待化作语言来刺激这位同僚。
斯内普决定坐下来，在充满水果味儿和咖啡香的房间中眉头紧蹙。
说实话，斯内普讨厌将自己置身于甜腻之中。
“它的专业名词是手机，不叫通话盒子。”马灵珑的声音有与她外貌不太相符的低沉，她看起来好像不到二十岁，声线却比斯内普还要冷酷，“那么，西弗勒斯，关于你刚才口中的两件事，你更重视哪一个？”在抬起下巴的同时，马灵珑关闭了手机的显示屏，她的脸终于不再因屏幕的光源看起来更加惨白。
马灵珑没有为自己的违规遮遮掩掩，哪怕是面对不苟言笑的斯内普，她光明正大的将这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魔法世界的人类用品，摆在斯内普随便怎么也回避不了视线的位置。
就像是故意的。
斯内普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当然是你拒绝邓布利多教授任命职位这件事更重要。”斯内普慢慢地说，他的两撮耳发总是呈现出不自然的油腻感，这让他本就老陈的面相看上去更加颓废。
马灵珑也不是第一次把那个叫“手机”的通话盒子带进霍格沃兹，哪怕她明知道这不符合教学规定，但她自学生时代起就一向将“违禁品”的使用程度拿捏得当，至今也没收到过任何实质性的警告，更别提是现在。
需要说的是，斯内普当然知道那玩意儿叫手机，他已经听马灵珑说过三次。
“我以为那是你梦寐以求的职位。”马灵珑说话的时候，她的指甲由蓝色变成了红色，犹如戴着她右手小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般刺眼。
“这不是你递交辞职信的理由。”斯内普道，他不喜欢那种颜色，简直艳丽过了头，他将目光扫视别处，直到马灵珑的指甲又变成墨绿色。
“邓布利多教授让你来做我的说客了？”马灵珑回应道，用她沉沉的嗓音。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眼神也是空洞的，可能是思想还停留在那则新闻头条上的缘故。但在斯内普眼里，马灵珑仿佛是陈列在霍格沃兹博物馆橱窗展示柜里，那个来自东方魔法学校赠送的青花瓷瓶，光华美丽的外表下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不过，斯内普也没资格去评价别人，他甚至都没有光彩的表面。
斯内普不知道究竟是莉莉的死还是小天狼星的入狱，才造成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复从前的，但不管哪一种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过去，当然也是所有人的过去。
是以，斯内普假装自己不在意对方自那件事后便不再称呼自己姓氏的事实，而是固执地继续他的提问：“难道传闻是真的？”斯内普说，“你和汉娜（Hannah）达成过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那个食尸徒，黑魔王的手下？”
“叫他伏地魔应该不难吧，你们应该很熟，或者叫他里德尔？”马灵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让斯内普浑身不自在，虽然他的确是少有的，听到“伏地魔”三个字不会打哆嗦的人，但斯内普也不愿亲口将黑魔王的名字从喉咙里吐出来。
马灵珑将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红色的女巫斗篷外套下是一片清凉的装扮，超短裙裤难掩白皙大腿：“我确实和汉娜有过协议，现在，我需要履行当年的承诺。”
“你答应她了什么？”斯内普问，乌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马灵珑。
“我以为传闻里有这项说明。”马灵珑回应道。
斯内普不得不将头撇向一旁，假装与悬挂在墙壁上的古典油画里的人物做眼神交流，这样可以保证看不见马灵珑没有布料掩盖的大腿：“是的，汉娜的麻瓜教子，你会为这个麻瓜做任何他想要完成的事，直到他成功。”斯内普早已习惯于马灵珑的冷言冷语，他自己态度也并不友善，“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答应她这个条件。”
“她救过我一命，从伏地魔手里。”马灵珑轻描淡写地说着黑魔王的名字，却再次让斯内普难受了一阵，“而且也太夸张了，我只是答应满足她的教子一个愿望。”
板着脸的黑袍巫师很清楚马灵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为离开霍格沃子找的借口，除了那个牢不可破咒是真实的。所以，他拿不出任何能够阻止的理由，连邓布利多都劝不动她，那么这世上唯一能让马灵珑反悔的就只有她自己。
如果邓布利多真的有劝过的话。
“什么时候走？”斯内普道。
“立刻。”
斯内普的眼皮略微颤抖了一下，他慢慢转过脸，黑色的眼球没有温度，一如他说话时的冰冷语调：“你应该知道下学期那个孩子也会入学吧。”
“哈利。波特（HarryPotter）？”马灵珑想了想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将入学，我没理由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
“我以为你会想要教他点什么。”
“他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我没兴趣。”马灵珑站起身，八公分的红色高跟鞋将她的小腿衬得修长。然后，她从袖口拿出魔杖对着四周空挥一下，所有的，她想要带走的物品全都被打包进一个只有不到十寸的手提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