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至于你要怎么做,自己去决定。”
梁桢走后陈佳敏一个人躺在床上哭了很久,她并不是真的不懂,只是一路浑浑噩噩跌跌撞撞,走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与其说她在害怕承担责任,不如说是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那个内心狭隘,善忌,怯懦和卑微的自己,这些性格里的缺陷像恶魔一样控制着她的行为和思想,让她成为了一个俘虏,一个懦夫。
……
回医院的车上,司机开车,钟聿跟梁桢坐在后座。
“跟她聊得怎么样?”钟聿问。
梁桢:“还算顺利。”
钟聿:“她愿意松口了?”
梁桢:“差不多吧,不过得帮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帮她找律师?”钟聿惊愕,“怎么,你还想着帮她翻案?”
“翻案不至于,但起码争取能够让她少判两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友好。”
“是不怎么友好,她挺讨厌我,我也一直看不上她,现在因为你的缘故我们还算当了情敌。”
“……”钟聿无语,“能不提我跟她的事吗?”
“为何不能提啊?晚点还得拜托你帮她找律师呢!”
“不找!”
“找吧,好歹你们也睡过,就当还她的一夜情!”
“梁桢!!!”
钟聿转过来瞪着她,看上去既苦恼又生气。
梁桢被他郁闷的样子逗乐,,“好了好了,我开个完笑,就当是为了我吧,帮她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后半句她讲得很认真。
钟聿转过来重新看着她,“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还要帮她?”
“谈不上帮,因为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我舅妈太苦了,我舅舅瘫痪在床,陈佳敏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最后判的太重我担心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你要帮陈佳敏仅仅只是可怜你舅妈?”
梁桢转过去看向窗外,冬日已尽,春天里日渐蓬勃的树荫一团团从窗口晃过去。
“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吧,主要是我觉得她还年轻,如果有机会可以让她重来,希望总比绝望强。”
梁桢转过来看着钟聿,“你或许不能理解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每一丝成功都必须付出成倍的努力,而且还要时刻防备自己的自卑心,所以从某种角度我其实能够理解陈佳敏,她有好胜心,也有傲气,渴望成功和出人头地,只是不幸用错了方式。”
钟聿出神地看着梁桢。
她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好像真的有魔力,就比如现在这般,自己拖着虚弱的身体却还愿意为陈佳敏奔波,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和感受。
世间纷扰,人心叵测,她也曾被抛弃过,受过许多伤,却还能保持内心那一点通透和善良。
谁又说她自私冷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