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说,是手里的毛衣上。
他抖了抖烟灰,下巴往她手的方向抬了一下,示意她:“衣服留下。”
她看了眼手里浅灰色的毛衣,不确定地问他:“这个?”
他没回答,抬眼看她,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然呢。
丁妙:……
她也不甘示弱地挺直着身子,微笑地看着他,凭什么?
他手肘懒懒支在膝盖上,手指往衣服的方向点了点:“这是我的。”
丁妙的气场瞬间弱了下来。……所以,她是穿了陆景云的衣服?
这特么就尴尬了。
丁妙懒得去想为什么会穿错,没做争辩,直接将衣服递给他。
反正也不是她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今天她已经倒霉得不想再说什么。
陆景云接过毛衣,眼角的余光里,那抹身影越来越远。手里的毛衣处传来阵阵清香,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她的体香,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钻进他的鼻腔。他抓着毛衣的手指骨节分明,手心处有轻微的灼热感。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轻轻丢在脚边,转动脚尖,捻灭它。
没一会儿,齐骁就垂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竹棚不隔音,外面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巴不得别人都知道他和丁妙关系不浅,毫不忌讳地走过来,跟陆景云一起蹲在墙角。
“还有烟吗?”他低着头,声音闷闷地问道。
陆景云二话没说递给他一支,笑了:“会抽吗?”
齐骁没答话,像模像样地叼在嘴里,将头往陆景云那边伸了一下。
后者掏出火机给他点上,他猛地吸了一口。
“咳咳咳……”
……
齐骁猛烈咳了好多下,被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不甘心地再深吸了两口,又一次的剧烈咳嗽……
随着烟雾的徐徐上升,他蹲着的地方有几滴眼泪重重落下,嵌进松软的泥土里,下一秒便消失不见。
陆景云仰着脸看向远方不知名的一处,过了许久旁边的人低低开口:“你说她怎么那么狠心。”
狠心吗?
陆景云想了一下。大概是她温暖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瞧见吧。
那个时候他爸妈刚过世,一下子失去双亲,让他感觉整个人生都崩塌了。
对他这么个半大的孩子来说,父母就是他的全部啊。失去了他们,就好像失去了所有。
不想回家不想上学,连饭都不想吃,一吃进去就恶心到想吐。
就这么流浪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整整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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