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之后,魔王克里曼斯亲自来到了街上,把那些没把宵禁法当回事,依然在外游荡的魔族们一拳一个揍回了家里——当然,他也不可能记得所有魔族的家在哪,也就是随手一扔,是不是对方的家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这群魔族是不敢出来了。
拥有小山般身躯的魔王就在外面巡逻,大多数魔族只能凑合着在别人家住一晚上。
夜幕终于降临,一向喧哗嘈杂的魔土居然难得有了一刻宁静,皎洁的银月下,就连魔族奇形怪状的建筑都显得有几分天真可爱。
街道上忽然响起了“吱呀”一声,有个魔族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头探脑往外看了几眼,确认克里曼斯此刻并没有在街道上站着,这才得意洋洋地走了出来。
有了他带头,几个时刻观察着外面的魔族也按捺不住地打开了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这群魔族也知道,他们现在是偷摸出来的,如果吵醒了克里曼斯……那这次可就不是被砸回家里这么简单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么冷冷清清的街道,酒馆也不开门,连找人打架都怕吵醒魔王……
没什么意思。
不少魔族摇摇晃晃在外面溜达一圈,感受了一下违背魔王命令的快乐,又晃晃悠悠地打算回屋了,有的魔族甚至单纯把夜晚出门这件事,用来炫耀自己胆敢违背魔王的勇气。
在大多数魔族乐此不疲地悄声在门口跨出去又跨回来的同时,有个似乎喝醉了酒的魔族晃晃悠悠脚步虚浮地走向了别处,他张望着嘀咕:“酒呢……哪里有酒……”
眼看他步履摇晃着拐进一条小巷,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后悄然跟上了一道人影。
醉醺醺的魔族在地上的杂物里翻找着酒水,身后的黑影忽然一闪而过,亮银色的寒光晃动,那个魔族的脑袋就骨碌碌地落了下来。
身后全身笼在黑袍里的人影就要撤走,那个落在地上的脑袋忽然笑起来,在月光下发出了漏气的渗人笑声:“上钩了!上钩了!我钓到他了!啊哈哈哈!”
正在门口玩跨进跨出游戏的魔族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不少魔族都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他们异口同声地重复着:“上钩了!上钩了!快来人啊!”
众多魔族在月下学舌鸟一般笑起来,异口同声说着一样的话——那是安妮操控的不死族。
骑在骨鸟的上的安妮居高临下地往下看着,她笑起来对着身后的里维斯说:“你看,我就说会上钩的。”
六角惊呼:“哦哦哦——好高啊!可惜魔王大人没有上来。”
媞丝笑起来,拢了拢被夜风吹起的长发:“拜托,克里那个重量要是想飞起来,得找骨龙来才行。”
黑袍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头顶有人把一切尽收眼底,他察觉到不对,根本没打算探究,立刻抽身逃走,然而那个没了头的魔族一把捡起自己的脑袋,迈开腿追了上去:“别跑别跑!抓住他!”
所有不死族都听从安妮的号令,各方围堵追了上去,而真正的魔族虽然觉得事情发展十分诡异,但被这么一喊,居然也一股脑追了上去。
安妮都有些惊讶:“没想到魔族居然都这么热心肠……”
黑袍人在众多魔族的围追堵截下,居然还没有立刻被抓住,看样子确实是身手不凡,只是形容多少有些狼狈。
媞丝嗤笑一声:“这哪是热心肠,这是哪里有架打就往哪里去!他们才不管为什么要抓人呢,克里该出来了吧?”
安妮眯起眼打量着下面:“在出来了,我看见地面都在抖了。”
果然,地面在熟悉的震颤之后,克里曼斯缓缓走出了宫殿,众多魔族们正巧赶着黑袍人往他在的方向跑去。
克里曼斯沉声道:“阁下,我们是热情好客的魔族,既然来了,也该让我们请你好好品尝魔族的美酒啊?”
安妮带着骨鸟身上的其他人也赶到,媞丝在一阵烟雾里飘然落下,她掩唇笑着:“对啊,在魔族杀个把人又不是什么大事,也用不着这么害怕的。”
“虽然杀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六角把拳头拧得咔咔作响,“但总是偷偷摸摸的就让人有些不痛快了啊。”
安妮一脸严肃地板起脸:“怎么办,里维斯,我们该说点什么狠话才会看起来跟他们保持一致?”
里维斯略一沉吟:“不要反抗。”
安妮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再敢跑就把你的脚接在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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