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唐老夫人知道后,日日过来陪她说话,还带着两三岁的小季山,也就是玉茹、玉岚的嫡亲大哥。孩子天真可爱,特别会体贴人,有时她说着说着话突然流眼泪了,他就爬到她腿上用手给她擦,还一边哄她不要哭,要笑笑才好看……
别说,这招还挺管用的,至少她是慢慢好起来了,心想有什么坎子是迈不过的呢,没必要总折腾自己。
“嗯,这法子值当一试,只不过……”景王妃表示赞同,可随即又被新问题难住了,“咱们两家的小辈里,还没有一个是成了家的,更别说有孩子了……”
话到此处,景王妃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望向座上的侯老夫人,不料老人家仿若早有此意,点点头道:“苒苒是个会哄人的,活泼机灵,也懂规矩,你若不嫌弃,不妨带她进宫一趟,兴许能起些作用。”
“这……您说的什么话?”景王妃没少听自家闺女提起侯府的小姑娘,来见过几次也确实讨人喜欢,忙道,“苒苒是您的宝贝孙女儿呢,玉茹疼她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那便好。”侯老夫人微微笑着,在这京城里待久了,有些话,还是说得滴水不漏比较好,“晚间可要留这儿用饭?留的话,我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
“还是您对玉茹最好了。”景王妃也笑了,“可惜今日王爷在家呢,若我不陪陪他,回头又得问我话了。”
“好好好,你们夫妻感情好,我就不留你了。”侯老夫人欣慰地眯眯眼,又道,“两个小姑娘也感情好,怎么跑出去这么久了,还不见回来?”
“无事,正好啊,玉茹能和您再多说会儿话。”
“你呀……”
主厅的气氛稍缓,而侯府花园里却是不曾停过的欢声笑语。
“瑜姐姐,太……太高了!苒苒害怕……”
“不怕不怕,苒苒没事的,哈哈哈,这还没有我在家跟弟弟玩的高呢。”
……额,准确来说,是荣安郡主的欢声笑语。
“瑜、瑜姐姐!”侯苒刚一叫出口,背后又是一股力将她推得更高了几分,“不要再高了,苒苒会掉下来的……”
“不会的,我在后面看着呢,掉下来有我护着你。”宋宝瑜自幼习武傍身,虽说不上功力多深,但要护一个五岁孩子也绰绰有余,于是道,“苒苒要抓稳了哦。”
“……”侯苒无语望天,暂时不太想跟这位郡主说话。
其实她并不怕高,荡秋千也确实要荡得够高才好玩,可是……换谁来连续荡半个时辰试试???试试???
先不谈安全与否,也不说她已经玩到腻烦的程度了,就是这么一次次灌了满口的冷风往下咽,又一次次在胃里不断地翻来搅去,额,她感觉自己一张嘴就能吐出来……偏偏这位郡主还死活不放她下来,任她说尽了好话,戏都演累了,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苒苒,好玩吗?”
……唔,她真的想吐了。
“苒苒,姐姐再推一下,你就飞得和鸟儿一样高啦。”
……唔唔唔,她真的要吐了!
“苒苒?”宋宝瑜久久听不到回应,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匆忙一拽那吊绳想停住秋千,“苒苒你还好吗?苒……啊!”
都说人的本能行为是无法靠理智控制的,比如宋宝瑜,明知秋千在摆荡过程中不能急刹,更切忌只拉一边绳,但意识到不妥的瞬间,她还是伸手拽住了那一根吊绳,让秋千完全失去了平衡。
……比如侯苒,明知这时候松手只会被失衡的秋千狠狠甩出去,但异物涌上喉咙的瞬间,她还是松开了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完了,苒苒!”
清凉的风飞快地拂过衣衫,荣安郡主焦急的呼喊也渐渐远去,仿佛脱离了所有桎梏,整个人轻飘飘的,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往上飞,感觉是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可侯苒无心享受。
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是何等可怕的离心力,光是忍吐已经花光了她的力气,该如何应付?哦对了,她荡秋千的方向正巧是对着一方池塘,掉下去能保住小命,但问题是……她不会水……啊……
“来人,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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