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龙阳君说进宫就毫不耽搁地带着乐远岑一起去了。依照龙阳君的意思,从明面上来说是他劫下了本该给魏王陪葬的画师,做人总不能太嚣张,在该尽的礼数上还是要与魏王打个招呼。
“不就是一个画师,你看上了带走就好,根本不必带进宫来特意与寡人说。”
魏王听了龙阳君的一番说辞,他是看中了乐山的画技,希望能把人留在府上多作几幅画,魏王毫不在意地就应允了此事。“何必凡事都这般小心谨慎,是不是又有那些小人在胡言乱语了?龙阳君,切莫忧心,寡人定是能护你周全。”
乐远岑一直低垂着视线,今天她是见到了魏安釐王,仅是从外貌上而言能称得上中年美大叔,却难掩命不久矣的病容。
不管魏王这一生是否为中兴之主,事到如今,他已然只是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普通人,而这一刻他对于龙阳君的感情是真实的。
“大王多虑了,没有人为难臣。臣将乐山带入宫来,是想请大王应允让她画一幅我们君臣二人的画像,好歹也能留一个念想。”龙阳君诚挚地说着,似是日后再难有如此机会。
依照魏王的病情而言,这种君臣相亲的场面确实是时日无多了。
魏王当即就答应了龙阳君的提议,让乐远岑留在了宫里,这几日就专心为他们两人作画。
作画肯定不是问题,但乐远岑不相信龙阳君是为了留个念想才将她带进了宫来,此事必然与《鲁班秘术》的所藏地有关,入口出定然是在魏王宫之中。
画成的那一晚,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龙阳君领路将乐远岑带到了供奉牌位的宫殿面前,他拿出了事前就到手的钥匙,打开了那把厚重的大锁,深夜里锁链滑动的声音却未引来巡逻的侍卫。
“巡逻的那几支队伍被我设法调离了,之后就会回来,只要他们眼睛不瞎就会发现锁被打开了。动作快一些,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乐远岑走进了点着长明灯的大殿,这一间供奉牌位的宫殿很大,正位从前至后依次摆放着七八张供桌,其上皆是魏国历代来的王室牌位。
她看着龙阳君将供桌上的一众牌位移都到了一侧,然后跃上了第一章供桌,踩过了几张供桌来到最后方的那一堵墙面前,借以薄片小刀取出了一块砖石,其中赫然有一个半深不浅的小口,正好可以插。入篆刻着翟字的小刀。
乐远岑也不多言就将小刀插了进去,只听到咔哒一声的机关契合声,供桌下方竟然移开了一块石板,多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从密道口的气流变化来判断,地下密室的规模绝对不小,也许可能与王宫一般大了。
“当年出现了两位将机关术运用到出神入化境界的大家。公输班前往楚国后成为了楚国大夫,开始帮助楚国制造兵器,传闻他将云梯改成可以凌空而立之物用来攻城。墨翟闻讯赶到楚国劝说公输班,两者相斗于楚国,墨翟技高一筹获胜,有了闻名于世的止楚攻宋。
两位大家就此结下了一段亦敌亦友的情义,两人不只在机关术上有着世人无法望其项背的造诣,更在其他方面也有让人望尘莫及的本领。墨翟善武,公输班善术,然而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能在有生之年教出一位让其满意的弟子,只能著书藏于密室静待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