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此间无法让人练就高深的内功,也不谈曾经的香帅正是以轻功冠绝于世,就说她从今晨到入夜就一直在连轴转,忙得没能停下来好好歇一口气,当下是一点也不想与谁玩追追追,只想拿到和氏璧之后,吃一口热的就去休息。
果然,在一追一逐绕了邯郸城小半圈之后,乐远岑成功地跟丢了人。
她站定在了一个街口,向左就是走回南边的呈祥客栈,向右就能通往醉芳楼所在的花街柳巷。此时,刚好有两只野猫从她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看它们一边走一边往对方的大饼脸上挥着肉垫,过了一会却又相互蹭了蹭脸,还真说不清是不是在打情骂俏。
“人怎么就变得和猫一样复杂了。”乐远岑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选择了朝右走。有的事情一旦看透并戳破了就不能再拖下去,何况某人手里还有和氏璧为质。
邯郸城并无宵禁。
至少在花街柳巷之中并感觉不到夜晚的清冷。
醉芳楼占地很大,一共有三层,整体构成了一个回字形。
不过,乐远岑没有走正门,而是效仿某人走了窗。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她一大早刚去了斜对面的满红馆,假若当夜就变了心走入对家醉芳楼,这未免也太过薄情了一些。从窗而入,好歹还能够遮掩一二,说得诚实一些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叩叩叩——’乐远岑跨坐在窗沿上,敲了敲半开的窗牖,看向坐在软塌上似笑非笑的那人,“你是通过寿春城的那杯茶认出来的。”
在寿春城之中,乐远岑与闵堂主喝过一杯她自己炒的茶。闵堂主连画像都能偷画了,怎么可能不把茶的事情向柳下香交代清楚。
“没错,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杯茶,再加上你在雪地里笑的样子,我没有道理认不出。”
柳下香说着就笑了,在那些无边黑暗的年月里,他都不知道是靠什么坚持了下来。“你呢?是想要怪我演技太好,还是怨我瞒了你那么久。”
乐远岑没有回答,而是翻进了窗走到软塌之侧。她真的没有生气,每个人都有不得不,情深清浅是一回事,活着就必然要面对很多其他事情。
不言有时候是因为无从说起,更是因为说了也是无能为力。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的保留空间,她也有不想多提的事情,所以不必完全赤。裸地坦诚。
“我有那么小气吗?”乐远岑说着就弯下了腰,认真地打量着柳下香。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摆脱了轮回的束缚,但是以经验来看,那一定与愉快的经历无关。
如果谈到责怪,恐怕是柳下香受苦颇多,他才更有资格开口,也确实无法再是过去的人了。之前她无法认出朱旬,是朱旬早已以假乱真。之后她不愿多想柳夏的身份,是想把无端的猜测往后放一放,何必让烦扰的猜测困惑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