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夏终是先放下了酒杯,以一问打破了沉默,“你说若论盗术,谁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的盗贼?”乐远岑对着柳夏波澜不兴的目光,她稳稳地放下了酒杯,自然而然地回答,“那必然是盗王柳下拓。”
柳下拓,诸侯国君王更习惯成其为盗跖,民间则成其为盗王。
他是盗贼,但盗亦有道,而此盗已经走向了揭竿而起之道。春秋末年的那一场起义,规模与影响都非常深远。
“没错,柳下惠的弟弟柳下拓,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一件事,诸侯国不会看着另一方势力的坐大。历史已经给我们一些提示了。”
柳夏平静地说着,这就是回答城外之问,不管哪方江湖势力,在如今的局势下都不可能问鼎天下。“所以,天下一统的胜利者必然还是出自诸侯国之中,商君的变法成效很大,而几代秦王也能算是有野心会开疆辟土的君王。目前看来,只要秦国还能再出几代明主,秦国应该最有可能。”
既然否定了揭竿而起的路,那就还是要选择一个诸侯国。
从军队势力与社会法制而言,秦国无疑是最佳选择,它缺少的是后世已知的始皇帝。为今之计,只能偷天换日去造出一个嬴政了。
“确实如此。”乐远岑定下了主意,她又端起了酒杯,喝完了杯中的酒。“我不打扰阁主休息了,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派人去呈祥找我就好。”
柳夏看着乐远岑走向了房门口,他又问了一句,“寻巫,你没有别的想问的吗?”
115。第十七章
乐远岑止住了想要推门而出的动作,她转身看向了柳夏却没有说话。
屋里没有熏香只是烧着几个火盆,但足以隔绝窗外风雪交加带来的刺骨严寒。在这般暖意浓浓的环境里,人是否会容易产生些许错觉?
尽管今天是第一次与柳夏见面,但她觉得柳夏有些熟悉,正像是她不曾看透的朱旬。然而看透都要不说破,何况是尚未看透,那么她又能问什么。柳夏问天下第一盗是谁,是希望她给出哪一个脱口而出的名字吗?
有人说过生活有最好的三种状态——不期而遇、不言而喻、不药而愈,那些她已经全都经历过了。有的人无所谓放下或是放不下,而她对于有些事情早就不想追根究底。
正如柳夏与柳下惠或柳下拓一支有没有关系,或者那一夜在朱姬府中遇到的另一位黑衣人是不是他。那些都不重要,都没有选谁成为嬴政重要。
乐远岑最终只问到,“阁主看好秦国的未来。如今异人登基为秦王,咸阳有王子成蟜,邯郸有王子赵政,阁主是否都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