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巫还请见谅,闵堂主是怕我眼神不好找不到你。至于我的这张脸,闵堂主该是已经看腻了,早就提不起作画的兴趣,只能等将来的有缘人提笔了。”
乐远岑看着柳夏笑得优雅,一两句话将此事轻轻揭过,她也终是从雪人身边站了起来,亦是宛如春风过境地笑了,“那我先祝愿柳阁主早日遇到有缘人了。不过阁主贵人事忙,你特意往邯郸走一遭,总不会是专程来请我来施法算命吧?既然你我已经结盟,有事不妨直说,以免耽误你的时间。”
柳夏因为乐远岑的笑容晃了晃神,目光又扫过了她落了积雪的头发与并不保暖的衣物。他先解下了自己的黑色斗篷,将其递给了乐远岑,“先回城。天寒地冻,寻巫还真想与风雪长眠吗?”
“谢谢你。不必了。”乐远岑没有去接斗篷,因为柳夏的不期而至让她没办法再独自品味这个最冷的冬季。冷,不是因为风雪交加,而是因为前路迷茫。这时能够冷彻心扉也未尝不好,起码冷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柳夏见乐远岑侧身推到了雪人,一大堆雪散落在雪地上,无从再看出它刚才有些胖乎乎的模样,只能看到乐远岑先行一步的背影坚定到了倔强。
柳夏微微垂眸加快脚步跟上去之后,直接将斗篷披到了乐远岑身上,笑着迎上了她隐隐拒绝的眼神,“你也别不好意思。你看一看我穿得有多厚实,再看你自己就像是从南边海岛来的。我可不希望到了邯郸的第一天,先做的第一件是陪你去看大夫,毕竟医者不自医,一件斗篷总比几碗苦药要合你心意。”
“没想到柳阁主还真热心肠,我倒是不能一而再地扫了你的面子。”
乐远岑想着刚才没能即刻避开落下的斗篷,看来柳夏的功夫着实不低。她系好了斗篷的带子,低头之间似是能闻到斗篷上若有似无的熏香,这会却提不起闲情雅致去聊什么焚香之道。“不知阁主想请我去何处聊天,尸香阁在邯郸也有产业?”
“寻巫能把符毒往南风馆里藏着,那对醉芳楼应该也不陌生,好歹它也是邯郸排名第二的风月之地。”
柳夏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为乐远岑带好了斗篷的帽子,“你不介意去醉芳楼坐一坐吧?”
赵国邯郸城与楚国寿春城有些不同,例如赵墨基本已经投向了巨鹿侯赵穆,但当初的楚墨并没有偏向春申君。因此,在赵国的境内巨鹿侯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也有与他不合的势力存在,只不过那些人却都不如赵穆深得赵王之心,谁也说不好为何赵王如此重用赵穆。
话说回来,最古的职业里总少不了妓。女一职,风月场所一直都是情报汇集之地,邯郸第一的满红馆正是赵穆的产业。
所以说尸子还真是一位奇人,一头忙着教导商鞅治国理念,与他一起在秦国弄一场变法,另一头还能搞搞江湖产业。算起来还就是墨子弄了墨家行会,与尸子有得一拼,当然也许在江湖里潜藏着诸子百家中其它不为人知的组织。
乐远岑没有拒绝去享受一番,她曾经问过闵堂主尸香阁有什么理念,被告知是在等待秦国一统天下。
尸子是商鞅之师,商鞅为秦变法,虽是最后被秦王所杀,但恐怕其心从未更改,如果说尸子期待秦国一统天下,这在逻辑上也说得过去。更何况不论是否存在始皇帝,从目前各诸侯国的国力来看,秦国也是位列第一。
“闵堂主说尸香阁不为多求,只是静待天下一统。柳阁主的本领不凡,也是那么看好秦国,没有其他更多的想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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