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远岑就悬在回廊的房梁下,尽管是借着星光与不甚明亮的火光,但已经将这对母子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毫无感情可言。
这种情况很奇怪。一对母子同困于某处,两人遭受了相同的外部压力,一般而言感情应该变得更加深厚才对。像是赵雅与赵盘,赵盘不喜欢回家,厌恶赵雅所做的委屈求全,但从他的言行中能看出那种别扭又无能为力的孝心。朱姬与赵政却仿佛像是陌生人,难道是朱姬对赵政失望到了极点?
乐远岑继续跟了下去,避过了巡逻侍卫,她晚了一会才来到了赵政的院落,就听到了赵政的说话声。
此刻,赵政的语气不似刚才的冷淡,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兴奋。在火光下可以看到他的跃跃欲试,“巨鹿侯中午又送来三位新鲜的美女,你快把她们一同招来。等一会再命人打一盆洗澡水,就用最大的那个盆,再房里烧暖一些。明早谁也不许来打扰本公子。”
“是,小的都懂。今晚,您一定能尽兴的。”说话的侍卫笑得暧昧就朝着院外而去,而没过太久,在他的身后就跟来了三位美女。
三人美女的风情各不相同。
赵政一把就抱住了长相美艳那位的腰,“不错,侯爷的眼光果然很好,来,你们都随我进屋。这样的大冷天,要大家一起睡才不会冷。”
乐远岑藏在转角的房梁上,而这样的距离足以让她看清了赵政。
赵政才十六七岁大,但观察了他的面容与身形,只怕他的身体已经渐渐要被酒色掏空了。而他抱着那三个美女进屋时,那种急色之相不是假装的。
赵政是一开始为了自污戴上了面具,还是他的性情本就沉溺女色,而今都已经分不清真假了。因为有过一句话,面具戴久了就脱不下来了。
屋内是春意正浓,屋外却是冬寒至深。
下午那些后院女子的闲聊,话语里尽显赵政的荒淫好色,沉迷声色毫无节制,甚至连正月初一这种应该有所避讳的日子也会不放过。
如果说白日里是耳听为虚,当下却是眼见为实了。
乐远岑还在继续听着墙角,听着房里传来的从四人的**声与呻。吟声。她原本以为早已司空见惯,不会再为旁听他人的床。事而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在此时此刻,却觉得冬日的寒风吹到了心底,那种寒冷怎么也挥散不去。
这样的赵政怎么可能成为日后一统六国的始皇帝!
在黑色的蒙面巾之下,乐远岑讽刺地笑了。不仅是对赵政,更是对她自己,她相信人是能被改变的,甚至连所持之道都能被改变,但是也要因人而异。
这个赵政分明就是从根子上烂了,她需要有多大的本领才能让烂掉的人脱胎换骨,而她心里有关王三土所戴帝王黑玉而的疑惑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