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逃吗?姓张的已经死在我的手里了,这些人可不会与你讲道理。”
男人对乐远岑说了这句,不等她回答就抓起她的衣服,一把带着她跃出了墙头,朝着更远处掠去。
乐远岑感到耳侧吹过的风,她脸上虽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容,但心中已经将这个男人骂了一百遍。她懂了什么是鱼池遭殃,今天就该穿一件白色的衣服才对,谁想到撞衫也会引来飞来之祸。
第6章
张知府的府邸在太湖之侧,乐远岑所住的小院距离河岸并不远。在黑夜之中,能看到不断向张府附近靠近的队伍,他们手持火把列队而行,意图来围捕青衣人。
乐远岑看着这个阵势,又想到那个头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狠话,只怕青衣人不只杀了张知府。“你到底做了什么?只是杀了那个姓张的?”
“不多,一共就两人。除了姓张的,还有他在朝中的靠山。”
青衣人没有多言,似是根本没想解释他杀人的理由,而脸上也不见对于殃及了乐远岑这条鱼的歉意。眼看陆地上的追兵越来越多,他把目光投向了太湖的方向,岸边有几条随意停靠的小舟,就带着乐远岑跑向了湖边,意图从水路逃走。
乐远岑听章掌柜说过张知府在朝中的靠山,那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张知府在南边犯了不少事,可是他朝中有人不只保住了官位,更是被调任苏州知府,可见那人的厉害。如今看情况是那人被杀在前,张知府被杀在后,才引动了如此多的人追捕青衣人。
然而,这又与她何干?她不过是穿了一件青衫,就要被格杀勿论了。真是不知是该怪自己点背,还是怪这青衣人逃跑不挑路,或是怪那群追兵不讲道理。
可是,她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与身后追兵讲道理是没用的。她不过是张知府请来的画师,眼下张知府死了,闹出此等大事,上面都说了就地格杀青衣人,她能讨到最大的便宜就是先被抓起来。
因此,她只剩下了唯一的出路——逃为上策,避过风头再从长计议。
乐远岑看到近在眼前的湖水,虽是明白身后是三路追兵只能往太湖上逃,但她心里不住有些发毛。这小半年来,她过得非常充实,悟出了一套内功,又练会了简易的轻功,烧得了一手好菜,琴棋书画诗酒花都略有涉及,唯独没有去重学游泳。
毛茸茸的鸟类不会游泳。
乐远岑在神雕身中多年,练过上天入地就是没有练过游泳。
不仅如此,鸟类也不喜欢水,更别提潜入水中的感觉。她想到这里甩开了青衣人拉住她衣袖的手,下意识地不愿意靠近太湖,却也知道不得不去。
“你会武功。”青衣人此时总是露出了第一个有些不同的诧异表情,眼下却也不是多说这些的时候,“快上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