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艽带着琉亦等一路走到了一处悬崖边,这一路上不知是因八卦阵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竟未现一个魔族之人。君艽站在崖边出了一连串鸟鸣声,向崖底传递着某种信息,鸣声独特,似是鸟族独有传音。君艽的声音传过去不到片刻,崖底便传来了相同旋律的鸟鸣声。君艽回了一声便转身作礼,对琉亦道“上仙,请稍等片刻,他们马上就会上来接应。”
琉亦站在崖边点了点头,看着茂林遮掩的陡崖,回想起了似曾相识的景象,曾几何时也是这般狼狈过,为了躲避魔族藏在崖下,志在不得的怨愤,苟且偷生的羞辱,从未忘记过。
被强拉而来的若依抬头看向一旁静默的琉亦,纵然一切皆已忘却,但似乎能够感同身受琉亦内心的波动。
若依下意识的去拉琉亦的袖摆,刚伸出手就突然清醒,急忙将手收了回来,就在即将放下之时,琉亦的大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若依一怔看向琉亦,琉亦却未转过头,而是将目光移向了崖底,崖底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大鹏鸟。大鹏鸟鸣叫着飞至琉亦身前,鸟垂下,双足蜷起,墨翅大张,几乎呈直立,忽而又落下向琉亦行了个大礼。
翅膀带起的风力极大,连着四周的草木都摆动起来,众者皆掩面遮住扬起的飞沙,唯有琉亦直视着大鹏鸟,接受尊崇的礼拜。
大鹏鸟收起羽翼,风才停了下来。待大鹏鸟将身子持横,与崖边保持平衡,琉亦拉着若依踏了上去。
大鹏鸟乘着众者下了崖底,穿过一片树林,在一则瀑布后面的溶洞中将他们放了下来。
一年轻男子带着鸟族上前行叩拜礼“见过上仙”。
琉亦看向男子,问道“你就是始州国的国主?”
翳竹跪地作揖,道“回上仙,始州虽为国土,但并设立国主之位,只有长老带领鸟族,在下也不过只是长老身边的弟子之一。”
此话说的干净利落,且沉稳不浮,琉亦不免有些欣赏,召其起了身“带我去见你们长老吧”。
翳竹向一处伸出手道“上仙,请随我来。”
翳竹带着一群人七扭八拐的才到了一处独立的小屋子前。这一路上到处弥漫着血腥气,每到一处都会看到受伤的族民,有些断了翅膀、有些因流血过多而死去、有些因抽去了一半魂魄而使半身身躯形如枯槁,还有一些似还未褪翼完全,鲜羽下的血肉黒迹斑驳,血肉外翻。所行之处皆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他们的眼中是绝望、无助、悲痛、茫然,谁曾想天生聪灵、天真欢愉的鸟族竟被摧毁至此。若依侧过头不忍再看,心中戚道‘恒铭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带你来此处就是想让你看一看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假什么恶。”琉亦平淡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若依抬起头看向琉亦,琉亦的背影始终傲然直立,坚韧的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将他打垮。
琉亦继续道“既然你已经怀疑,不如让你看的真切些。”
若依低下头没有回应,这个男人竟对她了解至此。
“上仙到了”翳竹带着一群人七扭八拐的才到了一处独立的屋子前。
翳竹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药香从里面飘了出来,接着是一连串年迈的咳嗽声。
杨大锤对这味道极为不适,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怎么这么大药草味。”
“这里皆是伤者,有药材自然不足为奇。”元菱在一旁道。
翳竹带着琉亦进了屋内,屋内有一石床,床上躺着一老者,满头白,脸色青,已是垂死之兆。老者的身侧坐着一少女,少女站起身,正欲行礼,抬眼看向琉亦时,忽然震惊呼道“公子?怎么是你?”
琉亦看向女子却是不识。
彼时,身后的杨大锤指着女子,惊了一下“唉姑娘,你怎么也在这?”
“你们认识?”岚纤在旁好奇的问道。
杨大锤也忘了屋里的味道,放下手,扯着嗓门道“认识啊,我们之前去女烝山的时候见过。”没心没肺补充了一句道“爷还抱过她呢。”
翳珀儿的脸立时就羞红了。
琉亦瞪了杨大锤一眼,之前确实不记得眼前的女子是谁,但杨大锤提及才想起来是那只五彩鸟,还有那一抱,眼神无意识的看向若依。
若依未有生气之色,而是堆起礼貌的笑容,用只有两个人可闻的声音道“上仙真的是没脸没皮,风流至极啊。”
岚纤也转头瞪向琉亦“你怎么还抱了其他姑娘。”
琉亦回瞪了岚纤一眼,又记仇的瞥了一眼杨大锤,转身走向了那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