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狐节,比武招亲就被暂时搁置了。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琉亦就起了身准备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熏池站在门外。
琉亦看了看熏池眉宇间的露珠,应该是站在门外许久了。熏池被唤作木头不仅是因为其长相,熏池有时脑袋就好比一根木头,楞的出奇。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只要琉亦不出门就会风雨无阻的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外。
琉亦知道熏池有事要说,便也没开口,等着熏池禀报。
熏池向琉亦做了一揖“爷,青丘国主又来了。”
琉亦默了默,忽然讥讽的笑了笑,琉亦一行来到青丘后,方玙就把琉亦和若依的关系禀告给了雪琴,不到两日,雪琴就自行来到了方玙府说要见琉亦,却不想吃了闭门羹。
“来的倒是勤,她是一个人来的吗?”琉亦问道。
“是”熏池拱手回道,虽然弯着背,但还是要比琉亦高出一些,垂眼望向琉亦“爷,要见吗?”
琉亦似笑非笑道“刚下的下马威也下了,再不见就是不给若依面子了,你去让她在亭子里等着吧,我们先去查魔族的事,你叫上莫玉跟着,也让那小子多长长见识,他爹也不给我钱,爷我那点银子非得让他吃光不可。”
熏池一向不苟言笑、循规蹈矩,将琉亦的话都当做了正经的吩咐,应了一声便躬身退了下去。
雪琴在亭中坐了将近三个时辰也没等来琉亦,桌子上的茶水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壶了,被遣退到不远处的狐狸们都能感受到雪琴身上散的怒意。一群狐狸既不敢上前,也不敢去催促琉亦,虽然府上的狐狸都倾慕于琉亦,但却又十分畏惧,只可远观而不敢近身。
即身为狐族又是青丘的国主,雪琴自然能猜透对方如此做的意图,不过是想看看她来此的诚意。
雪琴并不晓得琉亦的真实身份,沧夷阁虽然名盛四界,但当年冥炎受万人敬仰,有谁会注意到其身边无能无力的小子,再加上这万年琉亦都隐于敖岸山,又变了样貌,这世间能认出琉亦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雪琴虽未接触过琉亦,但看着府中狐狸的畏惧,之前从方玙那里听过不少琉亦的事,知其是沧夷阁的弟子,并且敢这么大摇大摆的给她下马威的也并可能只是个绣花枕头。便也未为难那些狐狸,只是不断喝茶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但起初的耐心却逐渐消耗殆尽。
直到午时,管家换上来的新茶快被雪琴喝完了,琉亦才从门外懒洋洋的走进来。
琉亦看到雪琴也未太过诧异,直接进了亭中随意坐在了雪琴对面,管家适时的送上来新的茶水和茶盏便退了下来。琉亦自进了亭中便再未看雪琴一眼,悠闲的自斟自饮的喝起茶来。
但雪琴却没那份自在,自从琉亦进入亭中之后,雪琴不由自主畏惧起来,琉亦身上天生的王者气息让人难以生出半点不敬。雪琴放下茶盏看向琉亦,觉得眼前的男子不仅仅是沧夷阁弟子那么简单。
两人沉默了许久,雪琴才缓缓站起身,极为真诚的向着琉亦鞠了一躬“琉亦公子,这一躬我仅以若依的姨母身份,感谢公子多年对若依的照看。”
琉亦抬起眼看向雪琴,冷冷一笑,却不受用,低下看着已空的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盏壁,不轻不淡道“位居国主之上的仙者三跪九叩我琉亦都受得住,国主这一拜是不是太轻了。更何况……”琉亦放下茶盏,碰撞出清脆的声音,雪琴不禁一怔,琉亦漠然道“若依早已脱离了青丘,随了我敖岸山,和你们青丘没有半点关系,论辈分你们青丘的长老还得行跪拜礼尊称她一声上仙。如今你们将她扣押在你们青丘,还自称姨母不轻不重的前来拜谢,你们这群不事出的狐狸脖子伸的是不是太长了。”
话音落,雪琴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让雪琴浑身颤。
琉亦站起身,望着跪拜在身前的雪琴,神色沉静“爷我今天看在若依的面子,见你一面,但当年无论出于何由,你将若依赶出青丘是事实,国主也罢,姨母也好,后果都该是你自己承担,爷我放若依回来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等若依待够了,你就好自为之吧。”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徒留下雪琴独自待在亭中。
武罗、熏池和莫玉早已将众狐狸赶走了,见到雪琴如此狼狈模样的不过他们一行人。
三人见琉亦出来了急忙跟了上去。莫玉转望了一眼始终跪在地上的雪琴,有些担忧的转头望向武罗“武罗,就这样不管她了了吗?她毕竟是若依姐姐的姨娘,师叔是不是……”
武罗摆了一下手“爷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她要不是与依丫头有血缘关系,爷早就将她劈了,还给她讲了一番道理,已经给她留面子了,她要是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这万年的国主就算是白当了。”
听完这段话,莫玉轻轻哦了一声,觉得武罗说的确实有道理,这要是方玙,恐怕早就活不成了。
二日后,比武招亲开始正常举行了。
若依一大早起床,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候在门外的方玙和跪在门外的武罗,若依清闲了两日,气也消了不少,伸了伸懒腰“多日不见,武罗小郎君居然这么早就来光临寒舍了?”
低着头的身影抖了抖,看不到武罗的神情,但却是一副女子之态委屈道“是爷特地派我来保护丫头你的。”因为之前武罗已经得罪了若依,哪还敢出现在面前,死活也不肯来,可当看到琉亦往厨房走的身影,武罗连滚带爬的进了宫。
若依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阔步向外走去,方玙十分恭顺的跟在身后,怕受到连累,一句话也不说,但脸上却挂着难以抑制的得意之色。
若依走到门口,有些诧异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的侍卫全部撤走了,觉得应该是雪琴良心现了,也不甚在意,边走边道“保护?保护什么?我也没什么危险,而且既然武罗郎君觉得这么委屈,就请回去禀告爷一声,不劳烦您武罗的大驾了,有方玙一个就够了。”
尾音刚落,武罗突然扑了过来,死死地抓着若依的脚踝,梨花带雨道“不委屈,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能保护丫头是我武罗十世万年修来的福气,就算丫头你让我拱猪头,舔猪脚我也愿意。”
“咦,你怎么那么恶心。”方玙实在忍不住,用袖子捂住鼻口嫌恶道。
武罗狠狠瞪了一眼方玙,又可怜兮兮的望向若依,若依也是一脸嫌弃的望向武罗,又转望了望方玙。
方玙了然的点了点头,走过去将若依脚边的武罗往门外拉,武罗死死的抓着若依,死活也不肯放手,哀号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丫头你就饶了我武罗这一次吧,以后你说四我就不比三,丫头啊……”
若依揉了揉被震的耳朵,无奈的摆了摆手,让方玙退了下去,矮身蹲在武罗面前,拍了拍武罗的头“那你知错了没?”
武罗猛点头“知错,知错,绝对知错。”
若依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武罗扶了起来,扯了一块武罗的衣角替武罗擦了擦鼻涕眼泪,又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武罗的肩膀“知错就改就是好仙者,有自知之明总是好的,今天我呢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了,你不也说了吗,要家庭和睦,勿要自相残杀。”说完就将脚从武罗的手中抽了出来,转身往门外走了。
方玙感觉若依给武罗的教训还不够,失落的摇了摇头,便追了出去。
武罗得逞的嘻嘻一笑,果然爷对若依了解的很透彻,理了理衣服,屁颠屁颠的追了过去。
到了比武场地,武罗殷勤的又是给若依倒茶,又是端糕点,又是剥瓜子,又是遮阳,又是扇风,做的是面面俱到,于是方玙就在武罗身上现了做奴才的潜质,也许这跟经验也是有很大关联的。
若依一边悠闲的喝茶、吃点心,一边替台下的得冠者欢呼,直到比自己还悠闲的琉亦走上台,内心长长的一叹,觉得琉亦很懒,而且很没诚意,明明是来救自己的,结果手里连个武器也没有,懒到手都懒得动弹,好歹人家恒铭还挥挥扇子,可琉亦从上台开始唯一的动作就是打了个呵欠,更让若依感觉无奈的是,对方实在是太弱了,一个呵欠就下了台,连点看头都没有。
若依又看了几场,越看越觉得没劲,就带着武罗和方玙打道回府了。
刚走没几步,紫菡就追了过来。
若依疑惑的问道“表姐,有事吗?”
紫菡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若依望了一眼眉头微蹙的紫菡,看的出紫菡要说的话不宜外人听去,便道“去我房里说吧。”
紫菡点了点头,便随若依去了住处。到了住处紫菡让方玙守在了门外,自己和若依、武罗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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