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嬃柳眉微颦,唇齿轻启。
“太上皇的性子,你当也有所耳闻。”
“你们这些堂兄弟,处钧儿因本宫收为养子,可入住宫中,包括你们的父兄等人,无令均不可在宫内任意往来。”
“若被太上皇得闻你深夜入宫,恐会因其不喜。”
东海王楚恒连忙趴在地上,声音悲切:“太上皇虽严厉,但臣侄终究是为了兄弟情义。”
“若真被责罚,臣侄亦心甘情愿!”
吕嬃双眸一凝。
仅凭这几句话,东海王就比那废物一般的衡山王,不知要强了多少。
若非当初见衡山王年幼,相对更好掌控,这东海王或许才是更好的选择……
心下微叹,吕嬃摆了摆手:“罢了,既如此,你想去便去吧。”
“臣侄,叩谢皇后娘娘圣恩!”
快步由凤仪宫内离去,东海王楚恒才刚转过一个回廊,就被一名宫女撞到。
“啊!”
宫女惊呼,惶恐下跪:“奴婢冲撞了东海王,罪该万死。”
东海虽小县,但亦为大夏藩王,绝非宫内普通宫女能得罪。
被撞了一下的楚恒却没有丝毫的恼怒,和善道:“无妨,本王也同样没注意,此与您无关。”
宫女感激涕零,连连叩拜:“多谢东海王仁厚,奴婢实因有重要事情想皇后娘娘禀报,这才……”
“不打紧,你快去吧,莫要耽误了皇后娘娘的正事。”
满是笑容的将宫女搀起,在二人手臂交缠的时候,楚恒悄然的将一只墨黑色的蜈蚣,放到了宫女的衣袖之上。
待宫女千恩万谢的离去,楚恒面上的和善立时不见,目光中满是阴毒:“低贱的东西,也敢撞本王?”
而就在片刻之后。
凤仪宫方向,就传来了宫女与皇后吕嬃二人的惊呼。
紧接着,大批侍卫连忙冲了过去。
特意留在原地与那些侍卫擦身而过,听着后方隐隐传来吕嬃的怒斥,还有宫女的惨叫,楚恒这才得意冷笑:“这就是冲撞本王的下场!”
衡山王楚钧所居之处,就在凤仪宫的偏殿,彼此距离不远。
被耽搁了片刻的楚恒很快就来到了这个相对冷清,与凤仪宫形成鲜明对比的偏殿。
走入殿内,楚恒抖落身上的浮雪,对尚在忙碌的御医问道:“陈医官,我堂弟情况如何?”
陈医官长叹了一声,这才回道:“回东海王,衡山王遭受了巨大的惊吓,需长时间的调养方可恢复。”
“臣,也只是给衡山王开了几服静心凝神的药,让他多多休息,具体如何,还要看衡山王自己能否从惊厥当中走出来了。”
楚恒闻言,眼中闪过了一抹哀凉:“可怜我堂弟,竟遭此无妄之灾。”
陈医官深有感触,轻叹道:“眼下,衡山王服了臣所开药剂,已昏睡过去,恐无法与东海王您叙旧了。”
“无妨,本王只是担忧堂弟病情,他能睡下那便是好事。”
陈太医连忙躬身:“东海王仁厚。”
说着,就从屋内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兄弟二人。
一边走,一边感叹:“东海王年岁不大,为人竟如此宽厚,东海的百姓们有福了啊!”
默默的看着医官远去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
楚恒这才关上了房门,一改此前的温良,冷笑着对昏睡的楚钧走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