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根本不是想去坐秋千,他是看上了秋千架后排开遍的月季,伸手去折。
孟秋忙拉过他的手:“太子勿动,这花有刺,您要奴婢给您折便是。”
孩子根本不听,人虽小性子却倔,挣脱孟秋的手去折花。
他的力气哪折得动,孟秋只好悄悄掐断另一朵,除了花刺重新放上去,假装道:“太子折这朵可好,这朵甚美。”
小家伙去摘那朵,很轻松就拔了起来,但孟秋大意了,花刺未除干净,孩子细嫩手指顷刻被戳破,冒出殷红血珠。那黑闪闪的大眼睛瞬间就红了,泪光晶莹泛起,撅起嘴巴想哭,可却生生忍着。
孟秋慌张跪下,身后跟着的太监也都惶恐下跪。
“太子,奴婢罪过,奴婢瞧瞧你伤口……”
她被孩子打断:“我会死吗?”
死字是他那日坐在父王的龙椅旁,听见臣子禀报罪臣饮鸩流血而死,后来他便知道人会死,而流血很可怕。
孟秋忙道:“您不会死,您是千岁万岁!这是小伤,奴婢瞧瞧。”
小家伙眼眸一亮,但还是委屈巴巴的,望着手上这朵殷红的月季,有些害怕但又舍不得丢掉。手指在衣衫上蹭了蹭,瞧见指腹已无血珠才呼呼出气。
一阵强风拂过,那秋千晃了晃,恰好将他撞倒在地。
他哇的一声就想哭,像是想到什么只好忍着,孟秋来扶都不要,自己爬起来朝书房跑去。
小家伙停在景辛跟前呼气:“娘亲,孩儿送你的花。”
景辛见孩子眼眶通红,肉嘟嘟的小脸上却满是纯粹的笑,她收下花,将儿子抱到膝盖上。
“摔跤了是不是?”
她这一问孩子所有委屈如泄了闸般化作泪珠盈满眼眶,红着眼说秋千欺负他。
景辛失笑:“疼吗?娘亲揉揉。”
“疼。”他把白嫩脸颊凑过去,“脸儿疼,亲亲。”
景辛好笑地亲了一口。
孩子搂着她脖子,将花插在她发髻上:“娘亲,甜宝乖吗?”
“甜宝最乖了!”
“那今晚我们一起睡,不要父王行吗?”
景辛笑着说行,但是每晚都是她说完行小家伙便被他父王在熟睡后抱去了偏殿。
她让孩子坐好,重新铺了白纸,手把手教孩子握笔:“娘亲教你画画。”
甜宝安安静静的,任她手把手教着,好似格外乖巧。
可景辛没瞧见他滴溜溜转的眼珠。
趁景辛一个不注意,他小短腿一蹬,将颜料打翻在地:“咿呀,掉了……”
这一幕被雨珠进屋瞧见,目瞪口呆。
景辛忙检查孩子身上有没有沾到颜料,雨珠悄悄俯在她耳侧说看见了太子自个儿踢翻了颜料。
景辛愣住,低头见怀里这个委屈巴巴的小人儿,他大眼睛清澈,微红眼眶,嘟起小嘴来捧她脸颊,奶声奶气喊她不要伤心。
“雨姨欢姨会重新调颜料哦,娘亲别难过,甜宝给你亲亲。”
景辛:“……”
她不确定地望着雨珠求证,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会说假话,会有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