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慎听宫女说完,眸光瞬间一亮,但很快被他掩下。
他屏退了所有宫人,打开地宫机关。
宫人说雨珠抱着太子,身后跟着乳娘,说进书房拿东西,但宫人被分派去了别处,回宫时书房已经无人,没有人见到她们何时走的。
地宫长明灯亮起,在他打开宫门机关的瞬间也听到了婴儿洪亮的啼哭,一瞬间,他如释重负。
石门缓缓抬升,雨珠正战战兢兢握着一把匕首对准空门,瞧见他一愣,瞬间哭了起来。
戚慎望见被乳娘抱在怀里的婴儿,终于回魂瞬间。
雨珠哭着说景辛是被挽绿带走的。
“娘娘是见了您腰间的挂饰才信挽绿的话,但不知为何她只是悄悄吩咐奴婢,没有下车来。”
她若下车,雨珠还能平安回来,戚容嘉此刻还能待在王宫?
戚慎明白景辛的用心,轻抚孩子的脸颊,严声交代:“未听铃声不可出这地宫,今日起太子已经不在这王宫,已被劫持,知道么?”
雨珠与孟秋忙跪地应下。
戚慎回到书房,心脏跳动太快,血脉喷薄仿佛炸裂。
他戚慎的心腹,竟然在他毫无知觉下已经反了。他们懂他,也利用景辛对他的牵挂让她自乱阵脚。
他明白这是一个什么局。
不管陆扶疾拥有多少兵力,都无法撼动这座王城,更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可有了景辛却不一样,她是他的软肋,她在哪,他便会奔赴哪。
顾平鱼处理完方才的一切,来到书房求见。
“王上,您不可入敌人的圈套。”
顾平鱼也看得明了,敌人早已布置好一切等戚慎入这圈套。一旦他去,会是无法估量的后果,但他还是被戚慎请出了紫延宫。
…
戚慎一直凝望着御案上的那盆兰,直至深夜,他重新诏了顾平鱼入王宫。
宫人皆被屏退在外,书房只有戚慎与他。
这是大梁史上最年轻的太宰,戚慎望着他道:“不知为何,寡人总觉得受景妃点拨之人该信。”他失笑,“寡人任命你为太宰,你也殚精竭虑,从未渎职,景妃的眼光的确没有错。”
“此乃臣的本分。”
戚慎拿出圣旨:“寡人将去陆国。”
顾平鱼面色凝重,可早料到劝不住他。
“王上,可否再等时机,也许景妃很快就能被寻到,就算景妃真的落入了陆公手上,他也会拿出筹码与您交换,我们等到那一日不迟!”
“寡人等不了,顾平鱼听令。”戚慎宣读圣旨,他已经拟定若他遭遇不测要顾平鱼辅佐戚容嘉登基,任命顾平鱼为首辅,留有五十万兵权在王都。
顾平鱼觉得他这行为有失君主的仪范,恳切再劝,但戚慎无动于衷。
圣旨已交到顾平鱼手上,戚慎挥手让他退下:“明日寡人就会动身去陆国,朝中一切,有劳爱卿。”
戚慎一夜无眠。
他不知道景辛现在在受何种苦,但落入敌人手中,她下场不会好过。满室漆黑,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灾星,不曾护好她,不曾护好孩子。
翌日上完朝,已有二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戚慎上过朝便换下了龙袍,坐上御銮,带领二十万精锐征伐陆国。
征伐之由:陆国诸侯恣行,私造谶言,挟王后与太子篡权,危祸朝纲,奉天命伐诛。
举国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