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有些快,景辛不知道这一关能不能过去。
她算到戚慎会亲自来找她,但不曾算到他已经快到早早堵在了这往南的必经之地。她能蒙过别人,但能蒙过戚慎吗?她可是他的枕边人,相貌可以变,这神态可很难改变。
雨珠握住她手:“娘……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歇一会儿。”景辛故作淡定。
车夫也笑:“小妹妹莫急,这阵势还需挺久,暂且歇下吧。”
因为商队有好几支,又加上几十号入城的人,这一等便到了酉时,夜幕也渐渐暗下来。景辛见每有年轻女子士兵都要入值房请示,她都等得累了,戚慎不累么。
她还是小看了他,做事这么效率。
终于轮到他们,景辛交上路引。
士兵看了眼马车:“车上带的什么?”
“干粮,家中做的腌肉与一些衣物。”景辛特意压低嗓音。
士兵抬手示意检查马车。
瞧见那两只大箱匣回头看景辛:“打开。”
“这也要查?”
“例行公事,不得阻拦。”
景辛犹豫道:“可我们姐妹俩独身在外,若是你打开我的箱子招惹了歹徒盯上我……”
“少废话!”
景辛佯装受惊,只得打开了箱子。
这是她买的带有暗格的大箱,底部暗格装了她的珠宝与金银,大梁还未曾流通银票,她只能行此办法。
箱中上层叠着衣物,下面有腌肉与汴都的一些糕点,下层还装有棉被,士兵按了按棉被,关上箱匣去看另一个。这箱子最上层也是衣物,下有棉被,他按了下,忽然脸色一变掀开棉被,是一锭一两重的碎金与三锭几两重的银子,铺在茶叶上藏着。
景辛忙惊慌道:“官爷不要拿我的钱,这是我给祖母送去的救命钱!”
身后传来一道人声:“出了何事?”
景辛一怔,这声音是项焉。
戚慎果然在这里。
雨珠也听出这道声音,肩膀都在抖。景辛将她揽在怀里,背朝着身后的项焉朝那士兵哭诉:“官人要钱我给你碎银就是,求您别动我这救命钱!”
那士兵脸红一阵白一阵,恼道:“我何曾说要贪你的钱,此乃例行检查,赶紧走!”
“慢。”项焉接过那路引看了眼,“转过身来。”
景辛感到雨珠的颤抖,她搂紧了雨珠肩膀转回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迎上项焉一瞬,又忐忑地低头安慰雨珠。
“妹妹别怕,官爷不是坏人,不吓人的。”
项焉居高临下,多多打量一眼,朝身后值房看去,见无命令,淡声喊放行。
景辛扶着雨珠重新坐上马车,回头望,城门依旧守卫森严,城垛亮起火把,暗夜在身后倒退,她终于迎上了光明。
*
城楼值房中,狭小的屋中摆放着一把破旧的沉木椅,却因为天子降临而使这间屋子金碧辉煌,也使破旧椅子宛如尊贵龙椅。
戚慎身穿天子常服,玄衣深眸,威严冷戾。
他坐在此处已有半日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