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普失声恸哭,不忘诅咒戚慎。
景辛感到难受,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却真实地进入了这个时代,这里命贱如蚁,强权为王。现在她才感受到昨晚的梦和天意没什么不好的,就算逃出了戚慎身边这依旧是个以暴治国的时代,她在外面也许更难生存。不如把戚慎洗白成一个好君王,从对沈清月就能看出他是个专一的人,他其实心里能分辨是非善恶的。
这只是个受原生家庭影响的小变态啊。
周普终于平复了情绪,哭也无济于事。他沉默许久,忽然抬头说:“陆公也在密谋造反,若他成功你可投靠他保命,言我之意便可,他欠我的,会善待你。若是他不成气候,那你……便用此机密向狗君邀功吧。”他把细节说给了景辛听。
陆公便是没有赶来护驾的陆国诸侯,小说里竟没有这个情节。景辛很感激周普也感激原主,是这张脸救了她的命。
他们不宜再交谈下去,景辛犹豫了下,目光不忍:“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周普凝望她许久,眼里噙泪,笑道:“好。”
景辛背过身:“用刑!”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是在帮戚慎积德。她转身之际听到身后男人深沉的声音:“你,保重。”
终于离开了天牢,景辛感觉外面的新鲜空气是多么难得。
寿全后脚便跟上来了:“娘娘,送走周王了,他走得没有痛苦,我做了伤口,应是发现不了什么。但天子会不会迁怒于您……”
景辛管不得这么多,真要看人受那些痛苦的刑法吗,她觉得太残忍了。
而且她不做这些会死啊QAQ
没有回棠翠宫,她去明政殿向戚慎请罪。
第5章
戚慎尚未结束议政,景辛在殿门外得到通传后进入议政大殿。
她刚才在殿外听到戚慎的下令,要将弥国和一同造反的夏国百姓赋税加重两层,两国商贾不允许与他国互市,举国五年内不得举行大型活动与红白喜事,剥夺臣民结社、□□与言论的自由,自辽河以北将国土分割为二,定为新郡,由天子指派新的诸侯与郡守,并颁布新的律法专用于这两个罪国。
这就是暴君。
除了对对手残忍,他还会牵连这么多的无辜。
梁朝的制度是跪坐上朝,此刻满殿臣子皆跪坐在各自的小方桌前,很明显都对这个压迫百姓的政策抵触,但寂静许久后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景辛先行礼说是来请罪的,戚慎刚才已经知道了周普的死讯,龙椅之上男人眸色沉得可怖。
景辛:“天子,周贼叛国是罪有应得,刑法也受了,他此刻走也许是上天之意……”
“你是说寡人违抗了天意?”
头顶传来低笑声,是幽森的凉意。
殿内无人敢再言,个个臣子的脸色是生无可恋,眼神像一潭死水,仿佛知道再怎么劝解也无用,谁都不想再白费口舌。偶尔有几个正义感强烈的大臣除了压下眼里的痛恨,也只是一动不动端坐着。
争执个屁,谏言个鬼。
以前还能说两句景辛这个恶毒宠妃的不是,后来见戚慎压根不理会就懂了多说无益。
“天子今晨可有听到惊雷声?臣妾在去天牢的途中被惊雷所惊,恍惚间一道电光映入臣妾脑内,叫臣妾应当贤淑,做个良妃。恰好那叛臣扛不住刑走了,也许正是天意所为。”
满殿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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