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拉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再叫。
只是她看他的眼神比开口叫他陛下更让他难受。
西维尔的目光倏然冷淡了下来,另一只手也松开了瑰拉。
他微扬起头,看着瑰拉的目光叫人捉摸不透。
“你确定要离开我吗?”
瑰拉现在却只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可笑,连眼神都难得给他,直接移开脚步走到瘫软在地的穆里身旁,担忧地查看他的伤势。
西维尔握了握拳,忍住自己想转身的欲望,冷着脸离开了。
“穆里,你没事吧!”瑰拉蹙眉扶着穆里起身,垂眸便看见他的脖子上,西维尔掐过的地方竟然有黑色的淤青。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瑰拉充满歉意地看着穆里,心内很是自责。
穆里却捂着自己的脖子笑了笑,“不怪殿下”,说着他顿了顿,看着瑰拉的目光隐隐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我,我很高兴殿下刚刚维护我。”
瑰拉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脑中倏然闪过什么让她下意识地开口解释,“对不起,我刚刚是为了气西维尔所以才那么说的,我不是……”
“我知道。”穆里笑了笑,“殿下是为了救我,不是吗?”
瑰拉松了口气,她刚刚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她真得不想把穆里牵扯进来。
穆里心里一清二楚,可是看着瑰拉着急解释的模样,唇边的弧度还是一点一点的下落,他缓缓垂眸,直到把全部情绪都藏进心底,才抬头摸着自己的脖子苦笑道:“这个伤恐怕几天内都消不了,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殿下帮帮我呢?”
“当然可以。”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受伤了,就算他不问,她也会帮他的。
纤细的手指在穆里颈间划过,不过几秒,修长的脖子便恢复如初,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穆里撑着身子起身,跟瑰拉道谢之后便转身离开。
深邃而悠远的眼神渐渐坚定,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后,殿下永远是殿下,而穆里只是穆里。
……
穆里走后,瑰拉看着凌乱又破烂的屋子,有些疲惫地抓了抓头发,然后去叫人来收拾房间。
换了身衣服去阳台,瑰拉看着内宫的方向,脑子里像走马灯似的回忆着她和西维尔的一点一滴,一开始她笑着,可是后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她就那样一直在那里站着,直到天色透亮,云彩蔽天。
瑰拉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也就几件衣服,和在人类世界通行必要的证件而已。
她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一如她当初刚穿到书里时对自己说的那样,等到西维尔继承了王位,她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而不是束缚在这个城堡里,做一只笼中鸟。
不过在离开前,她还需要确认一件事,想到什么,瑰拉召集了城堡上下所有的佣人包括管家维克。
大家正奇怪殿下集合他们干什么的时候,瑰拉便叫他们一个一个上前来,然后在她们身上轻轻嗅了嗅。
女佣们有些紧张,她们下意识地把瑰拉的举动当做在挑选血仆,虽然有些奇怪瑰拉为何不在贵族吸血鬼中挑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兴奋,当血仆有很多好处,她们都想要被选上。
只是可惜瑰拉将所有人都闻了一遍,却什么都没说,只让她们下去,所有人都觉得是瑰拉没有挑中,所以才解散她们,殊不知瑰拉只是在确认自己的恐血症是不是好了。
而结果是喜人的。
自从昨天晚上她吸了穆里的血之后,今天她嗅到所有人的味道都没有再犯恶心,出现排斥的反应。
这也就代表以后她不用再吸西维尔的血了。
得到这个结果,瑰拉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为了治好恐血症做了那么多努力,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好了。
也许这就是天意,连老天都在帮她离开西维尔。
回到房间后,瑰拉看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证件有些失神。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突然坚定起来,而后起身将证件塞到了已经准备好的行李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