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澜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后的路道阻且长,荆棘遍布,可她会身先士卒的走下去,永不回头地走下去。
她想要的盛世,是终有一日,这天下万民能达成共识——
无论女子还是男子,你们,是一样的。
自同熙帝云安澜起,大缙终于开始摆脱新学思潮,被打压数百年的女子们地位开始回升。
为与之前推崇“男尊女卑”的李氏缙有所区分,后世史书称之为,云氏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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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熙元年正月十五,新帝云安澜设了皇家家宴。
定王李崇琰携王妃顾春进宫赴宴,开宴之前,云安澜将李崇琰请到御书房,摒退左右,密谈近一个半时辰。
“……陛下放心,团山屯军将纳入宜州官军序列,不会并入定王府兵;届时兵符由本王与陛下各执一半,”李崇琰低头摆弄着手中的九连环,漫不经心地笑道,“南军也照此办理。”
云安澜站起身,郑重执了晚辈礼:“多谢舅舅。”
“从今往后,定王府的职责便是世代镇守南境与团山防线,”李崇琰随意地摆了摆手,徐徐抬头笑觑她一眼,“望陛下切记初心。”
云安澜也笑了,目光澄澈坚定,“当初在团山本寨,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会终身铭记。”
李崇琰终于也站起身,抬手握拳,与她的右拳相触。“与君共勉。”
这是大缙军中惯用的触拳礼,意为携手同袍,生死不负。
愿你我,永远少年。
愿我们永远热血,永远赤诚。
永远不忘自己坐到这个位置上,最初是为了要做什么。
要记得自己最初是想带这天下人,去往哪一个方向。
不要为权力、富贵所迷眼,成为当初的自己曾鄙视与厌憎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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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开始后,顾春兴致勃勃地将在场的人打量了一圈,略微倾身靠近李崇琰,在他耳旁低声道,“诶,那个,藕色衣裳的那个姑娘,就是忠义侯家的嫡长女吗?”
李崇琰抬头,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敷衍一瞥,又低头玩着手上的九连环,“像是吧。”
“什么叫像是?”
“就许多年前见过一次,那时她还是个小毛孩子,”听出她的不满,李崇琰哼哼笑着,低声解释道,“死小孩们都长得差不多,我哪儿知道谁是谁啊。”
“哎呀,她连喝茶都跟别人不一样呢,真是美到没话说,”顾春扭头瞥他一眼,有些难以置信,“我方才听人说,她打小就是个漂亮极了的姑娘,如今更是京城第一美人……你怎么回事,对这样的姑娘,该是过目不忘才对啊!”
“本王的爱妃才叫美吧?”李崇琰头也不抬,理直气壮地嘀咕道,“你眼光有问题。”
“睁眼说瞎话,”顾春好笑地偷偷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你是青光眼吗?”
李崇琰身形略晃,歪身朝旁边躲了躲,仍是低头忙活,“不,我是丹凤眼。”
“什么毛病。”顾春低声笑嗔一句,又好奇地四下打量起来。
片刻后,她再次扭头看向李崇琰,正想说什么,见他还在玩九连环,于是悄悄往他手背上轻拍一下。“你还玩上瘾了是吗?”
李崇琰连忙坐正,回眸望向她,笑道:“生疏了,得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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