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司梨没好气地笑骂:“那死小孩也不知怎么爬房顶上去的,说是要跳下来,不活了。”
今日下雨,全寨子的人都停了外头的活在家歇着,豆子这一胡闹,几乎所有人都跑到卫家凑热闹起哄去了。
云安澜一听,也要跟着去。
几人匆匆到了楼下,连杜梦妤也忍不住好奇,怯生生地问可不可以同去,这下可就更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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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今日可算是在全寨子人面前露了个大脸。
此刻他正坐在房顶的边缘,大雨将他淋得像只小鸡崽儿。
他一手撑着边缘的屋瓦,一手指着周围试图向他靠近的人,大哭:“你们不许过来!再过来我跳下去了啊!我真跳下去了啊!”
众人怕惹急了他当真跳下去,也不敢强硬上前,只能远远哄着劝着。
哪知他一扭脸,瞧见下头那堆乌泱泱举着伞看热闹的,哭得更惨了:“你们、你们不许看!回去!全都回去!”
顾春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走到最前头,仰头冲他喊道:“就许你丢脸不许人看啊?你再不下来,就等着二十个副寨的人全赶过来看你笑话,那才真风光呢。”
李崇琰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伞尽量护住顾春那一边,摇头笑笑。
江瑶急忙冲过来扯了扯顾春的袖子,低声道:“你别激他呀,仔细待会儿真跳下来了!若出了什么差错,钊哥回来没法交代。”
据说卫钊早上揍了豆子一顿后,就急急忙忙下山去屏城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卫钊没在,豆子只怕也不敢闹这么大动静。
顾春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我还得哄着他?”
“小孩子闹气,好好说总归妥当些吧。”江瑶小声道。
“可拉倒吧,你们不是好好劝他半晌了吗,”顾春笑着嘲她,“若是好好说有用,犯得着叫我出来么?”
江瑶头疼地挠了挠后脑勺,一时语塞。
“来了来了!”司梨从后面穿过人群挤上前来,递给顾春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子,“呐,你要的小石子儿……不是,你要这做什么?”
顾春没回话,只将那布袋子接过来顺手递给李崇琰。
李崇琰单手接过那袋子小石子儿,眉梢轻挑,好笑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顾春冲他甜甜一笑,低声交代:“你替我拿着就行。”
房顶上的豆子见状更气了,哭得直抽:“你们把我当回事行吗?怎么还聊起来了!”
伞下的顾春再度仰起头,似笑非笑地喊话:“卫翀,我再问你一次,你下不下来?”
豆子的大名叫卫翀,不过顾春通常不这么唤他。一旦这么唤他,多半就表示——
他要惨了。
豆子被她这一唤吓得,都忘了哭了:“混蛋顾春!你想做什么?你是大人,不能欺负小孩儿!”
“哦,平日里跟我称兄道弟的时候你就是大人,这会儿知道要倒霉了你就是小孩儿了?”顾春哼了一声,双臂环在胸前,仰视着房顶上那个狼狈的小身影,“最后问你一遍,下不下来?”
此刻豆子自己也觉有些丢脸了,他大约事前没料到会惊动整个寨子的人,更没想到会惊动顾春这个熊孩子中的王者,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哭到纠结的小脸在雨中显得特别可怜,片刻后,心中那股委屈与愤懑终于占了上风,于是鼓足勇气梗起小细脖子弱弱喊回来——
“不下!要卫钊跟我道歉我才下!”
话音一落,顾春冷笑着侧了身,果断自李崇琰手中那个袋子里抓出一把石子,扬手就一颗颗朝房顶上扔。“下不下来?!”
豆子大惊,再也顾不上哭了,慌张地左扭右曲地忙着闪躲,口中委屈地大声解释:“卫钊他、他打我啊!”
“他打你,你就要去死?”顾春越说越来气,手中的石子仍得更用力了,“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呀?给我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