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阳这支暗探的首领冯星野,正是李崇琰多年前在武举考场外的落第武举中精挑细选后,一架打回来的左膀右臂。
“你下回再见到他时,就原话转告:作为一名手下败将,他应该有随时被羞辱的觉悟,”李崇琰不以为意地笑笑,“青莲书坊的背后有人?”
“据冯星野的说法,青莲书坊背后的人藏得极深,很明显指向京城,但不知是敌是友。”
青莲书坊在屏城开业已近十年,京中有谁会这么早就盯上屏城这不起眼的边陲小镇?
李崇琰长指轻叩着虚虚搭在腿上的薄锦衾,若有所思:“叫冯星野尽快查清楚;另外,往后顾春再去时,务必要有咱们的人在周围。”
隋峻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近来有些游手好闲了?”李崇琰哼笑一声。
隋峻内心再次白眼,口中极不诚恳地道:“不敢,只是略有疑惑。”
“就你会做人,你是不敢说,脸上都写着呢,”李崇琰拿起手边的一本书,随口道,“我让燕临回京找皇长姐核实一些事,若在那些疑问没有确认之前盲目推行整军方案,恐怕还会走弯路。”
这些日子他对那道派他到团山的口谕有了一些新的推测,在燕临带回确切消息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隋峻点点头,又道:“关于那个花四……冯星野与司凤池两条线上拿到的消息都一样,是平王的人。”
“哦,二皇兄,”李崇琰不以为意地笑笑,“冲司凤梧来的?”
“司家家主对殿下一直有所保留,”隋峻忧心忡忡道,“司凤梧手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她始终是不曾交底的。”
李崇琰随手翻了翻手中的书册,不以为意地随口道:“无妨,既然二皇兄的手已经伸过来了,司家手上的底牌早晚被掀开。”
这几个月李崇琰已将团山错综复杂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四大姓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各怀心思。叶家只想守住团山防线,卫家观望,江家和稀泥,司家……他敢肯定,当年他母亲之所以进宫,背后绝不会没有司家的盘算。
隋峻道:“殿下对顾春……是因为打算与叶逊联手的缘故吗?”
“嘭”地一声闷响,李崇琰手中那本书迎面砸在隋峻脸上。
隋峻痛苦地捂着鼻子,心中怒吼,你以往砸燕临时怎么没这么准?
“我不是行宫里的那位,喜欢就是喜欢,与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望着李崇琰眸中坚定又温柔的神色,隋峻忽然庆幸今日他手中拿的是书而不是刀——
以前燕临之所以每次都没被砸中,不是因为他身手更敏捷,而是因为,燕临的话从未真正触及殿下的底线。
顾春,就是那道不能挑衅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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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逊生辰寿宴很快就到了。
这日,天光未亮,在叶行络的扬声催促中,顾春睡眼惺忪地起身,迷迷糊糊地取出之前叶行络早前为自己新裁的夏衫穿上,一脸萎靡地下楼梳洗。
已收拾停当的叶行络被她那脸色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怎么脸色难看得……跟昨夜偷人了似的?”
“偷、偷你个大头鬼,”顾春心虚地一个激灵,瞌睡全给吓跑了,“我这是熬夜写稿熬的!”
好在叶行络要忙着赶去叶家大宅帮忙接待宾客,并未深究,利落地帮她一顿捯饬,简单地上了妆。
“喏,这不就精神多了。诶,你脸红什么呀?”叶行络对自己的巧手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拿好两人的贺礼后便拉着她一同出了门。
顾春结结巴巴边走边嘴硬:“热的!”
作为今日的寿星公,叶逊大早起来就一身光鲜地坐在正堂,等待小辈们来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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