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继母不好当,裴皇后对于清河亦是万分无奈,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才会公主明明就养在她膝下,却还是养出了如今刁钻蛮横的性子。
“臣在。”赵杰上前将清河拉下,“公主,太子妃身子极为不适,需要好好静养,您万不可这般吵闹。”
“只要太子以后不要召你再来东宫,本宫就马上摆驾回宫……”
赵杰只是轻轻拉过清河的手腕,就见原本飞扬跋扈的清河公主,高昂的嗓音忽然软了下去,周身原本不可一世的倨傲气势,也跟着削弱许多。
“不可能。”凌容与语气强硬。
他之所以坚持赵杰跟诊,那是因为其他两名太医他信不过。
若非赵杰不熟-妇科,他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
事关盛欢及他的孩子,凌容与宁可小题大作也不愿事后再来后悔。
他尝过失去她们母子俩的痛苦,不想再尝一次那种肝肠寸断的绝望。
事后的报仇与补偿,不过都只是让自己好过一些,然而无论做得再多,被他亲手弄丢的宝贝却再也不会回来。
这一世已是他勉强求来,他不会让盛欢再出任何一丝差错,陷她于任何危险之中。
清河公主见太子态度如此强硬,当场就炸了,“不过就是怀了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太子──”
话未落,凌容与身后的寝殿大门再次被打开。
“清河。”裴皇后面色沉沉的打断她,盛欢跟在后面走了出来。
凌容与见她下榻,眉头紧锁,连忙伸手将人扶住。
原本清河的驸马早该定下,只是之前赵杰三番四次的出卖凌容与,所以他一直没在景成帝面前替赵杰说好话。
可如今盛欢有孕,恐怕得尽快让清河定下驸马才行。
夜里被折腾得狠,白天就没精力出来捣乱。
盛欢见到凌容与对自己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的模样,登时忍俊不禁。
“公主可是忘了,当初你的生母文德皇后便是难产离世,”裴皇后素来柔和的眉眼难得凌厉,“女子怀胎十月其中有多辛苦,公主还未出阁不知便罢,可公主应该最清楚,自古女子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
“公主说的这些话,恐怕你的母亲文德皇后,在天之灵亦魂魄难安。”裴皇后向来温柔的嗓音,此时却透着一股子不容反驳的威严。
裴皇后可说从来没对清河如此严厉过,清河听见裴皇后严肃冷酷的口吻,登时委屈的红了眼。
她却也知道自己方才的确口不择言,说得太过,虽然挨了裴皇后的训斥,倒也没像小时候那般急着想找自己父皇告状。
只是公主向来娇气得很,忍着忍着,眼泪居然就无声的落了下来。
裴皇后头疼的‘哎’了一声,无奈又心疼,可方才清河说的话实在极为不妥,这个口她不得不开。
盛欢看着裴皇后严厉的模样,登时有些讶异。
裴皇后在她面前鲜少板起脸孔,总是对她温声软语,面上带着慈爱,端庄大气,温柔敦厚。
这还是盛欢头一回见到皇后威仪十足的模样。
赵杰默默不语的从怀中掏出干净帕子,替清河擦泪。
“太子妃这一胎的确极为不适,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太子也是急了,实在没法子才会这般大费周章。”赵杰冷静解释给清河听。
“臣身为太医又是太子妃的亲生兄长,“赵杰虽面无表情,语气亦毫无波澜,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替太子妃调养身子与看诊,再应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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