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赵舒窈虽发脾气,却也只是茶水将泼在她衣裙之上。
永安侯夫人脸色立刻阴沉下去,双眸腾满怒火。
原本充满碗筷碰撞声的侧厅,因赵舒窈突来的动作,一时之间落针可闻,抽气声此起彼落。
众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又全落在赵舒窈脸上,只见她眼泪掉个不停,一脸委屈。
永安侯夫人不欲让姐妹间的嫌隙争执闹得人尽皆知,硬是生生的强忍下怒气,寒声警告:“日后若再待你姐姐这般无礼,娘不会再忍耐第二次。”
话落,永安侯夫人便拉起盛欢离席,“欢欢,咱们不吃了,娘这就带你回府。”
永安侯母女刚走出侧厅,宁大夫人便带着丫鬟急急忙忙追了出来。
“永安侯夫人且慢,”宁大夫人连忙喊道,“这寿宴才刚到一半,永安侯夫人断不可在此时离府啊,否则明日我们宁府便要被人笑话待客不周。”
宁大夫人急得满头大汗,“这衣裙脏了换件新的便好,我这就亲自带令千金到后院更衣。”
永安侯夫人被赵舒窈气得不轻,此时脸色仍是很难看,摆手道:“不必。”
说完拉着女儿就要走,宁大夫人却突然跪倒在她面前,再次将两人拦住,泣声道:“今日寿宴由我儿宁绍一手操作,永安侯夫人若是中途离席,不管缘由为何,那二房必定会紧抓这点不放。”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得家丑不得外扬的事,若是永安侯夫人离去,老祖宗必定伤心难过不已,老爷向来最是孝顺老祖宗,老祖宗寿宴发生这等大事,我儿难辞其咎,老爷定会让二房之子接掌布庄一切,永安侯夫人断不可这般回府,算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宁大夫人泣不成声,哭得甚是凄惨,永安侯夫人见状,心有不忍,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女儿赵舒窈惹出来的祸,寿宴进行到一半她就带着女儿强硬离席,的确说不过去。
盛欢一直都知道宁府有多复杂,所以之前她才会跟盛煊说,宁嫁贩夫走卒也不想嫁入宁府。
可当初她与阿爹在江南遭受县令压迫时,却也是宁绍帮了大忙,她才不至于被强娶当人小妾,且宁绍甚至亲下江南将他们父女俩接进京。
再加上那日她为了逃避凌容与,本就对他有所亏欠,如今听见宁大夫人如此哀求,又如何忍心一走了之。
永安侯母女对看一眼,盛欢沉默不语的点了点头。
永安侯夫人叹气,心底越发怜爱起善解人意的女儿,终是应下了宁大夫人的苦苦哀求。
“我随你们一同前去。”
宁大夫人闻言立刻爬起身,一边拭泪,一边哽咽道:“快请永安侯夫人与赵大小姐随我而来。”
永安侯夫人与盛欢在宁大夫人的引领下,来到宁府后院更衣。
宁家三房的女儿刚好与盛欢同年,又与大房亲近,很快就有人送来好几套符合盛欢年纪的干净衣物,任她挑选更换。
永安侯夫人毕竟听过不少后宅腌臜事,不放心盛欢独自一人待在房中更衣,坚持要陪着她。
盛欢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有拒绝,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永安侯夫人坐在一旁,桌上的茶水点心,半分不碰,盛欢就站在屏风后更衣。
就在盛欢刚换上一身干净衣物,就听见屏风外传来杯瓷落地的碎裂声,她陡然一惊,立刻转身离开屏风。
“娘你怎么了?”
盛欢惶然不安,话还未落,便觉一阵晕眩,手脚发软,转瞬已失去意识。
※
盛欢悠然转醒时,脑袋虽还昏昏沉沉,却很快就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中。
她心头蓦地一跳,慌乱挣扎起来,却绝望的发现她的手脚依然软。绵无力,连挪动一根手指都觉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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