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盛煊十岁那年,盛父喝醉,不小心将当年的事全说了出来,他才知晓自己的阿爹与姑母,究竟都做了什么荒唐事。
盛煊想到永安侯夫人方才的反应,知道她恐怕已经猜到盛欢就是她的亲生女儿。
他的妹妹终于要认祖归宗,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了。
思及此,盛煊不由得苦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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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永安侯夫人一行人已抵达凤仪宫。
盛欢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又被带回来。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永安侯夫人,心里紧张无比,整个人都紧绷了。
裴皇后见到本该离去的盛欢时,亦是微微一愣。
“怎么这么多人一块来见本宫?”裴皇后笑道,淡淡扫了凌容与一眼,“太子怎么也来了?”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凌容与垂首道,“还有一事想与母后禀告。”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永安侯夫人福身行礼,一旁赵舒窈与盛欢亦跟着福身。
裴皇后目光在牧婉清及盛欢、赵舒窈三人脸上来回扫视,最后揉了揉眉心,屏退左右,只留下她的贴身宫女芳云。
“臣妇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劳烦娘娘作证。”永安侯夫人开门见山道,“这位盛姑娘极有可能是臣妇流落民间的女儿,恳请皇后娘娘为我俩准备滴血认亲的的器具。”
盛欢瞳孔剧烈收缩一瞬,不敢置信的扭头看向永安侯夫人,心中猜测成真,再也掩不住震惊与慌乱。
若她真为永安侯夫人的女儿,那么为何阿爹对她的身世,从来只字不提?
“芳云,准备银针水盆各两副。”裴皇后颔首,而后望向凌容与,“太子又是要向本宫禀报何事?”
凌容与往前一步,撩袍跪下,“儿臣与盛姑娘两情相悦,望母后成全。”
盛欢霎时目瞪口呆。
她现在觉得凌容与就是个疯子。
这种事他怎能信口胡说,张嘴就来?
裴皇后也没想到儿子竟如此急躁,头痛不已的摆了摆手,“你先起身,这件事待会儿再谈。”
赵舒窈脸色煞白,原本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此时已消失殆尽。
事情一件一件朝她而来,好似有预谋一般,一步一步将她推入绝望深渊。
太子与盛欢两情相悦的事让她愤怒,然而这个愤怒,却远远比不上待会儿要滴血认亲的恐惧与害怕。
皇后为何要宫女准备两副滴血器具?
难道她不是母亲的女儿?
思及此,赵舒窈内心的慌乱与恐惧越发强烈起来。
她再也端不住平时的从容淡定,近乎气急败坏的抓住母亲的手,颤声道:“娘在胡说什么,您何时多了个流落民间的女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
永安侯夫人见到赵舒窈一脸泫然欲泣,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
但一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十多年,还是个身份低微,将来只能为人妾室的小商女,心中更如刀割一般的疼。
永安侯夫人更无法想象,要是今日裴皇后没将盛欢召进宫,这个疑似她亲女儿的姑娘又会有何种境遇。
依她今日所见所闻,太子对盛欢势在必得,手段近乎粗。暴。
赵舒窈对她更是极为不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