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煊早看出宁绍对妹妹有意,却也从未想过要撮合他们,但眼下太子看上了妹妹,手段还如此强硬,恐怕不久就会将妹妹要到自己身边。
好一点就接进宫当侍妾,差一点就直接养在外头。
他虽不太相信太子会不择手段,但经此一事,盛煊发现自己与太子相处的时日终究太短,他完全不了解凌容与是怎样的一个人。
世人口中与他所知的芝兰玉树、光风霁月,那似乎都只是太子的表象。
今日他对盛欢的蛮不讲理、强横霸道,对宁绍的轻世傲物、目无下尘,仿佛才是真正的他。
盛欢自然也明白盛煊在担心什么,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心?
前世她可说爱极了凌容与,否则又岂会至死不悔,今生就算再与他相遇,她也一样不曾放下对他的爱恋。
只是前世血淋淋的教训,让她认清彼此身分的悬殊,就算这一世他依旧对她一眼钟情,仍坚持要她,她却终究也只能当他的侍妾。
可她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凌容与。
若要与人分享,那不如一开始便不曾拥有。
更何况他已完完全全变了个人,她更不可能委身于他。
她只想竭尽全力地避开他,与他再无干系,不再重蹈覆辙前世之苦。
而那宁家虽同为商贾之流,却也非她所能高攀。
“阿兄,”盛欢垂眼,“宁家贵为皇商家大业大,宁老爷四房妻妾,七子四女,宁大公子为正房独生子,庶出的几个兄弟能力都不比他差,个个都对家业虎视眈眈。”
她没再多说,盛煊却听出了妹妹的未尽之语。
宁绍他身为宁家嫡子,重重责任与顾虑在身,亲事也不是他说了便算。
他虽在宁老爷中风时一肩扛下所有,但终究还未接下家主之位,若想坐稳,势必得再娶一个有着雄厚实力母家的女子为正妻,远远轮不到她这样的小商女。
就算宁绍愿意,他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盛欢轻声道:“我不想往后余生,都要与其他女子争风吃醋,宁可嫁给愿意只娶我一人的贩夫走卒,柴米油盐,平凡幸福。”
盛煊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愧疚,心中罪恶感更盛。
他到底欠了妹妹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盛欢:阿兄到底欠了我什么?
凌容与:欢欢来孤这,孤告诉你。
盛欢:我不跟无耻之徒说话。
凌容与:……孤错了TvT
盛欢:晚了。
第8章
腊月二十二,卯时刚过。
盛欢在膳桌落座,见就只摆了一双碗筷,微微讶异,“阿爹和阿兄都已用完早膳?”
如意此时正低头专心的为盛欢布菜,陈嬷嬷答道:“老爷早早就出门。”
原来今日一早,宁大公子就登门拜访,带着盛老爷进布庄亲自安排一切。
宁家手下几间布庄,都开在京城最好的地段,各色缎纱绸绫、各种织物应有尽有,可说全大梁最好的绸缎都在他们手里,广受名门贵女们欢迎,若要做衣裳必定都指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