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阿诺他们走后,老夫人才一个踉跄,幸好有平嬷嬷在一旁扶着。
老夫人嘴唇张合了几下,“难道……难道我们平阳侯府就这么完了吗……”
“老夫人稍安勿躁。”平嬷嬷也不知道从哪劝。
“我耗费了大半辈子的心血维持侯府的荣耀,我为的是什么?”老夫人佝偻着背,眼眶湿润,“蔓娴死了,我难道就不难过吗?她是我的女儿啊,但是我不能为了她而让全府上下置于死地吧,身为世家女,我不能太过儿女情长。”
冷风吹来,老夫人感觉自己的脸被吹得生疼。
“扶我进去吧。”
她一夜没有睡,一直守在婉贵妃的床前,因为畲夫人特殊的香料维持着,所以婉贵妃一直和睡着了无异。
天微微亮,夫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静默许久。
平嬷嬷心疼,道:“老夫人,您要注意点身子啊。”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老夫人突然道,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开口,她声音很哑。
平嬷嬷愣了愣,随后低下了头。
老夫人自嘲一笑:“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这么做。”
清晨的冷风把人们的困意给搅散了,大街小巷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婉贵妃薨了的消息。
“欸,你听说了吗?婉贵妃死了。”
“谁?”
“就那个回娘家修养的婉贵妃?”
“唉哟,听说婉贵妃不大吧,听说还挺年轻的。”
“那可不,才二十五岁,只不过怀的双生子流产了,身子也亏空了。”
“真可怜,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
“对啊,才五岁,唉,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
流言蜚语传得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
在这些人眼里,婉贵妃只是受不了流产的打击而香消玉殒的,但是那些世家宗妇可不会这么想。
于是有心人便去平阳侯府门口打听,但打听来打听去却打听不出什么。
蘅芜苑里,阿诺看着一桌美食,却没有食欲。
“主子,您吃一些吧。”秋杏心疼道。
兰草也红肿着双眼,声音干哑道:“对啊,楚良娣,您吃一点吧,不然身体垮了,心疼的是殿下。”
阿诺经不住几人的劝说,勉强吃了几口,才回到房间,其实她一夜没睡,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来之前婉贵妃拉着她的手说的那番话,历历在目,针针见血。
刺得她的心如千跟针扎一样,痛的她全身都疼。
“听说你没有吃早膳?”虞彦歧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的长袍,上面还用金线绣着龙纹,“而且还一个晚上没有睡。”
虞彦歧昨晚便离开了,阿诺回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所以便一个人坐在床上等到了天亮。
阿诺已经听出来男人话里的不满,她动了动僵硬的脸庞,没有说话。
“你的身子就是拿来糟践的?”虞彦歧冷眼看着她。
虽然语气不重,但阿诺却是感觉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虞彦歧皱眉,心底无端升起几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