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洋洋洒洒的一大串之后,阿诺才点燃蜡烛,燃起檀香。
然后再把苏氏与众位宾客迎了进来。
“笄礼开始,请笄者入东房。”阿诺又道。
一旁有丫鬟端着盥,阿诺下盥洗手后,便上前几步,等待着楚玉荷出来。
楚玉荷一身采衣,身后跟了几位面容姣好的丫鬟。
按照及笄礼的流程,她要先与阿诺互相揖礼,然后再揖拜父母,正宾。
可是楚玉荷一看见阿诺,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也不顾在座的这些人,伸出手指指着阿诺的鼻子骂道:“凭什么要我跟一个外室女作揖?”
“荷姐儿!”苏氏有些头痛,她抬高声音,希望楚玉荷能够听话,“她是你姐姐,又是你及笄礼的赞礼,你怎么这么跟你姐姐说话!”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楚玉荷大叫道,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过,“娘!你这么能这样?大姐的及笄礼那是宾客纷至,空前绝后,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将就呢?观礼者来的不多,我忍了;长公主没有过来,我也忍了;为什么连赞礼楚玉容都交给一个外室女来做?这不是埋汰我吗?”
“荷姐儿!”老夫人的声音暗含警告,“现在是及笄礼,你该听话!”
楚玉荷后退几步,这一刻她恨极了楚玉容。
因为楚玉容,她看到这些贵女们不加掩饰的嘲讽,楚玉容都已经成了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来糟践她?
呵,拿一个外室女去给它她做赞礼者,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这及笄礼我不弄了!”楚玉荷把香案上的发笄和发簪全都扫到了地上,这几日压抑的情绪全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让楚阿诺来给我做赞者,除非我死!”
她不喜欢这种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感觉,所以她口不择言了起来:“做错事的是楚玉容,把苏纯逸变傻的也是楚玉容,为什么遭受白眼的是我?为什么被世人讨论的还是我?她楚玉容怎么不去死呢!她死了咱们平阳侯府就不会蒙羞了!”
“荷姐儿!你说什么!”苏氏站了起来,她气的全身发抖,“她是你姐姐啊!你的亲姐姐!”
“她害死表哥的时候,她不来参加我及笄礼的时候,她有想过我是她妹妹吗!”楚玉荷怒瞪着苏氏,“她根本不配当我姐姐!”
“够了!”老夫人拍了怕桌子,“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怎么闹?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看我们平阳侯府的笑话吗?”
如今楚玉荷也是破罐子破摔,她道:“咱们平阳侯府不早就成了外人眼中的笑话了吗?祖母,你别在自欺欺人了。”
老夫人黑着一张脸,道:“既然这个及笄礼你不想继续办下去,那我也不勉强。”
她扫了苏氏一眼,冷笑道:“看你养的两个好女儿。”
阿诺倒是面无恼意,她笑道:“七妹妹,今天可是吉日,错过了今日,可要等个大半年,到时候可不好议亲啊。”
楚玉荷扯了扯嘴角,因为楚玉容的关系,她现在已经声名狼藉了,靖岘哥哥肯定也会不喜欢她了。
苏氏刚想说什么,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她脱口而出:“容姐儿……”
因为苏氏的这句话,众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苏氏心里紧张,她不知道楚玉容听进去了多少,她赶紧解释道:“容姐儿,你妹妹她没有别的恶意……”
“娘,你别再为我说话。”楚玉荷打住了她的话,声嘶力竭道:“这几日我被楚玉容这个女人还害得不惨吗?她是你的女儿,难道我不是吗?你对我永远都只有敷衍!敷衍你知道吗?”
楚玉容脸色本就白,听了楚玉荷这句话,身子摇晃了几下,要不是身旁有丫鬟扶着,估计早就倒了下来。
“冤孽啊!冤孽!”老夫人严厉说道。
“六王爷驾到——”一个尖锐又独特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惊,赶紧纷纷起身走到院子里,准备迎接。
虞彦萧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直裰,一进来就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他笑道:“都免礼吧,本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作为侯府的主人,老夫人恭敬道:“怎么会呢,六王爷能光临寒舍,参加小辈的及笄礼,是臣妇的荣幸。”
“那就好,那就好。”虞彦萧一摇扇子,“那就继续吧,本王就坐在一旁,不打搅吧!”
“不打搅。”老夫人叫了一个小厮再搬一个凳子过来,然后转身对着楚玉荷道,“继续吧。”
楚玉荷还被这个惊喜砸的有点晕,没想到六王爷会亲自过来参加她的及笄礼,这真的是天大的恩赐啊,放眼望去,还找不到第二家的及笄礼是如此的有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