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彦歧用指腹摩挲着茶杯的杯沿,他爱呆就呆吧,左右他还能把人给赶出去?
想起今早上他收的密报,虞彦歧沉思了一会,才道:“年前东陵国的百姓喜欢去安国寺上香祈福吃斋饭,如果七王爷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玩玩。”
秦翊川顿时来了兴趣,他抬头道:“不知道虞兄肯与我一同去吗?”
“这是自然。”虞彦歧勾了勾嘴角。
刚喝完茶,小厮就领着一众姑娘进来了,为首的自然是苏苒。
秦翊川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眼睛一亮,眼前站着五个蒙着面纱的姑娘,手里拿的乐器也不一样。
五位姑娘走到了帷幔的另一边,依次坐了下来,隔着白色的纱幔,倒是有些朦胧的美感。
阿诺坐在最外边,自然距离两个男人很近,她素手拨了拨琴弦,然后抬起凤眸看了过去,她虽穿着藕荷色的衣衫,但是那股浑然天成的媚意却透了出来,微微上翘的眼角上还描着几朵梅花,就似那冰天雪地间的一抹红,煞是勾人。
秦翊川愣了愣,他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特别是她鼻梁右侧的那颗痣,简直就是那江南烟雨中的风景,美的恰到好处。
他兀自笑了声,“没想到这东陵国竟有这般妙人。”
虞彦歧触及到阿诺的目光,脸色陡然一沉。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阿诺秋眸含烟,纤手在琴弦上左右跳动,没有什么比看阿诺弹奏更赏心悦目了。
她们奏的曲名叫《东海渔歌》,是东陵国最有名的合奏曲,声音悠扬轻快,倒是颇有趣味。
秦翊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纱后面的倩影。
虞彦歧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他发现自己克制不住。
“聒噪。”虽然声音不大,但依旧能穿过轻薄的白纱,缭缭的香烟,优美的乐曲,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秦翊川不高兴了,他抬手示意姑娘们停下手中的乐器,“这么好听的曲子,怎么会聒噪呢?不过既然子钰兄不喜欢,那咱们就换一首。”
苏苒不动声色看了阿诺一眼,然后道:“那《汉宫秋月》如何?”
“自然是极好。”秦翊川没有拒绝。
虞彦歧那双湛黑的眼瞳直直地盯着阿诺,仿佛要把她钻出一个洞来。
阿诺似乎心有所感,她抬头看来过去,一双剪瞳盛着水,却是如那烟波一样缥缈。
“你,过来。”虞彦歧伸手,准确无误的指阿诺。
阿诺听闻后,便把琴放了下去,然后提裙上前,对着两人行了个礼,“见过二位公子。”
这是阿诺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清冷,礼仪规矩。
看得虞彦歧无端烦躁了起来。
“不知姑娘会煮茶吗?”房间里放着火盆,秦翊川把桌上那壶装满新雪的水端了上去。
阿诺刚想点头,却看到虞彦歧在一旁开口,看似调侃实则嘲讽道:“你家里侍妾那么多,还想继续塞?”
被点破秦翊川脸上也没有丝毫不高兴,他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能拉拢大臣,他愿意一个一个姑娘地往里抬。
阿诺轻笑一声,好奇道:“这位公子是有多少侍妾呢?”
有多少?秦翊川想了很久,却想不出答案。他甚少关心自己的后院,一心只放在政事上面。
秦翊川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这茶是蒙山的君山银针,姑娘可以试试。”
虞彦歧整张脸都黑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好好喝过阿诺亲手煮的茶。
阿诺点了点头,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铁盒子,里面的是浓郁的君山银针茶叶。
苏苒见状,便与其他人一起继续弹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