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鸾见他意有所指,眼底闪过一抹深意:“你是特地带我来仙鹤楼,就是为了看这辆马车?”
陆谨见她猜到了,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是的,没错。”
朱鸾有点懵:“那马车内之人是谁?”
陆谨道:“马车内之人是安乐公主的儿子苏继言。”
朱鸾吃惊的张了张嘴,苏继言可是戴罪之身啊,若是没有圣上旨意,是决不能回京的,可他却大着胆子从外面跑回来,他是不要命了么?
朱鸾也有点想不通,为什么陆谨要让她来看这个,又料的如此精准苏继言会从外面回来,想来想去,心里头只有一个答案,她道:“苏继言回京和你有关?”
这时,马车已经彻底从眼前消失了,陆谨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朱鸾,他眼底透出一丝笑意,朱鸾真真是聪慧的不行了。
陆谨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道:“你可知道为何这次莫日根会想要你去达延国和亲?”
朱鸾摇头道:“我不知。”
她嘴上说不知,其实还是能猜到一点的,这件事情定是有那些人在背后做手脚。
陆谨道:“这件事情跟安乐公主有关。”
剩下的不用多说,朱鸾也能猜到个大概,她明眸似水,怔怔的看着他:“所以你让苏继言回来,目的是为了对付安乐公主?”
陆谨抬眸,两人四目相对,他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轻轻的捏了捏,柔声道:“你既然嫁给我了,我自然不能让你受委屈。”
安乐公主对付他可以,可她不能冲着他的女人来。
朱鸾手指动了动,回握住他的手,眼睛里透着亮光,仿佛在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永远会同他一起。
陆谨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轻轻一笑,将她的手指扣得更加紧了几分。
而下面的马车在登紫街上消失后,转了一条巷子,在公主府的后门停下。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从马车内下来,后门打开,小厮扶着斗篷男子从外面走进去。
洛神居,长公主正和仲玉在饮酒,忽然一个小厮匆匆来报,长公主听完之后,顿时神色大变。
她将手里的酒盏搁在桌上,骤然起身,神色里闪过一抹惊诧。
仲玉跟着也站起来,搀扶着她往外走,嘴里还不住的安抚道:“殿下慢点,别着急。”
等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内,推开门,长公主看到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对着自己站着,她眼中涌上一抹湿意,长公主喊了句:言儿。”
苏继言慌忙转身,看到长公主之时,清瘦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双膝一弯,跪倒在地上:“娘亲!”
长公主大步上前,捧住苏继言的脸,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片刻,哽咽道:“我的儿,你瘦了不少。”
苏继言留下两行泪来,他道:“娘亲,儿子好想你!”
长公主一直以来就溺爱这个儿子,现在看到他回来了,心中自然欢喜得很,可有件事情她还没忘记。
她神色忽地一凛道:“言儿,你为何要偷偷跑回来?”
现在皇上也没有大赦天下,也没说免了他的罪责放他回来,可不就是偷偷跑回来的吗?
苏继言听罢,从斗篷里伸出两只手来,他将衣袖卷起来,只见手臂上,全都是鞭伤。
苏继言的脸十分苍白瘦弱,他眼巴巴的看着安乐公主道:“母亲,儿子被流放之后,被安排在采石场做事,那些官差们不将儿子当人看,动辄打骂,儿子被他们折磨的受不了了,这才逃回来的,母亲,您就别赶儿子走了,否则儿子就是死路一条。”
这下安乐公主就再也无法狠心将苏继言给赶走了。
安顿好儿子之后,安乐公主和仲玉离开后院,走时吩咐人好生看着苏继言,不能让他随便跑出去,也不能让旁人知道他回到了长公主府。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仲玉才吐露出满肚子疑惑来,他道:“公主采石场那边的人我都打点过了,照理来说是不会为难公子的。”
不仅如此,他还吩咐那些人要好好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