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绍晟将信呈给圣上,崇安帝看了之后,皱了皱眉道:“陆谨,这封信上的字与你平日里所写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陆谨面色不改道:“陛下说这封信是臣写的,臣请求将信看一眼,辨认真假。”
崇安帝将书信递给谢离,谢离呈给陆谨。
陆谨看完之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之色,他道:“陛下,这封信并非臣写的。”
林绍晟冷声道:“陆谨,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
说完,他又对皇帝说道:“陛下,陆谨罪大恶极,还请陛下将他斩首,告诫天下。”
朱鸾听到“斩首”二字,脸色煞白,她也没想那么多,从淑妃身后走出来,跪在崇安帝面前,眼中含泪道:“父皇,陆谨是被冤枉的,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请父皇明察!”
陆谨见她微微蹙眉,神色楚楚,惹人怜惜,一直处变不惊的男人,此刻眼底情绪涌动。
他看着崇安帝沉沉面色,拱手道:“陛下,这封书信有一个享华宫的“享”字,臣的祖父字享贤,因此臣在写此字时要避开祖父的名讳,这享字便少写一笔,另外,这个写信之人明显是用左手,这个信笺上的字都是反的。”
信笺上没有任何暗纹,所以正反面不容易区分,但陆谨断案这么多年,这点细微之处还是可以看到的。
要诬陷当朝刑部尚书,可没那么容易。
崇安帝听完后,仔细一看,果真是这么回事,他刚才是反过来看的,将信笺摆正后,字都是反的。
若陆谨说的是假的,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换个笔迹来写,不必用了惯用的笔迹还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刚才陆谨提起陆鸣渊,这让崇安帝心里又添加了一抹愧疚,但年陆鸣渊为何而死,他心里最清楚,想到这里,
崇安帝神色缓了缓道:“那依陆爱卿所言,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陆谨道:“皇上只需查出这行宫中的人,谁擅长用左手写字又擅长临摹臣的字迹,便可查出真相。”
朱鸾见事情有了转机,这才松了口气,崇安帝看着太子和朱鸾,神色柔和了些道:“都起来吧。”
崇安帝道:“陆爱卿,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
陆谨遵命。
林绍晟和豫王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各异。
林绍晟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这个陆谨的确难对付!
连这个都整不死他!
陆谨派人查下去,很快便查到吏部侍郎冯敬安惯用左手写字,等他派人却抓人的时候,冯敬安已经畏罪自杀,从他随身的衣物中翻出许多模仿陆谨字迹的纸。
而更巧的是,这冯敬安曾经被皇上冤杀的大臣之子,改名换姓后重新进入官场,说他要为死去的家人报仇也说得过去。
有动机,有证据,更有他身边的小厮做人证,证明他的确和这几个舞姬接触过,坐实了他指使舞姬杀人的罪名。
崇安帝得知后,下令将冯敬安的尸体扔到乱葬岗,将其家人斩首。
事情尘埃落定,已经是三日后,陆谨这几日都未曾见到朱鸾,心里着实想念非常。
这边处理完之后,便趁着夜色寻到了她住的星旖阁内。
朱鸾住的房间,窗是朝外开着的,明月高悬,照着窗内那个窈窕的身影,那张小脸似比以往还要瘦了些,陆谨心里生出几分心疼。
朱鸾听院子内有响动,墙上投下一个长长的黑影,便朝身后的浮碧和苏仁说了句:“本宫乏了,你们先退下吧。”
等两人一走,陆谨翻身从窗外进来。
将朝思暮想的人儿一把搂在自己的怀中,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小嘴,柔声道:“鸾儿,你可是在想我。”
这几日他都没来看她,想到他身上的伤,夜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样茶饭不思的过了几日,终于是见到他了。
朱鸾咬着嘴唇,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抓住他之前受伤的手臂问道:“伤好了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