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朱鸾没让人跟着,独自提着灯笼去了一趟德容宫,在德容宫候了许久,张皇后都没有召见她,朱鸾悻悻的离开。
第二日,各宫妃嫔都来送礼道贺。
淑妃娘娘送了四对羊脂玉龙凤手镯给朱鸾做新婚之礼,那羊脂玉通体雪白,晶莹剔透,虽说宫里金银首饰应有尽有,可成色这么好的羊脂玉,也算是宝贝,淑妃一出手就是四对,不可谓不大方。
朱鸾破有深意的看了淑妃一眼道:“娘娘,这不合适吧。”
淑妃娘娘笑了笑道:“这如何不合适,我听说老八最近与季家那姑娘走的挺近的,说起来这都是鸾儿你的功劳。”
朱鸾瞧着淑妃这一脸眉飞色舞的神色,略有点忧心,八哥和晴暖她是知道的,希望八哥不久后能平安归来吧,否则她不仅还了季晴暖,还让淑妃白高兴一场。
朱鸾赐婚的消息传遍了京城,陆谨从刑部尚书一跃而成为皇上的乘龙快婿,一时可谓风头无两。
前来道贺的官员都把门给挤破了,可陆谨硬是一个都没见,全部赶回去了。
而陆谨的母亲何氏接到圣旨时,脸都笑出了几层褶子,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着儿子要成亲了。
因着陆谨被赐婚,连带着陆和坤的官职也被往上提了提,托儿子的府,何氏还被封为了诰命夫人,只有陆何坤的小妾秦氏和儿子陆谚什么也没捞到,反倒还要帮着操持婚礼,那股酸味,隔着几条巷子都能闻得到。
豫王府。
豫王在屋内喝的酩酊大醉,苏湘容苦劝不听,豫王甚至冲着她发火:“给本王滚出去!”
苏湘容自幼千娇百宠,哪里受过这等委屈,被豫王一斥责,眼泪就掉出来。
林绍晟来的时候,便见豫王借酒浇愁,林绍晟朝苏湘容行了礼,看着她那双哭红的眼睛,隐约与朱鸾有几分相似,他道:“王妃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男人声音温和,让苏湘容心中动容,她眸光缱绻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从里面出来。
豫王见了林绍晟,火气就更加大了,他嚷嚷道:“现在不仅是秦王在京中受人追捧,父皇给嘉懿赐婚后,许多站本王这边的臣子,都跑到太子那边去了,你不是说你会搞定嘉懿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林绍晟无话可说,他默了一会儿道:“婚期在十月,一切还未可知。”
这句话就是提醒了豫王,若是在这期间,朱鸾或者陆谨有一方出了事,这婚不就成不了吗?
豫王又道:“那秦王怎么办?”
林绍晟沉眸道:“此前,娘娘已经打发人去了梵山寨,那边的人已经派人来回信了,一切都布置妥当。”
只要朱弘潜敢去,他定要叫他有去无回。
如今已到了八月,离婚期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了,皇后虽然不想搭理朱鸾,但仍然吩咐下去,让宫中各司为公主准备嫁妆。
针工局的掌印苏女官带着底下的人给她来量尺寸做嫁衣。
苏女官带着人进来先行了礼,朱鸾见是她亲自过来给自己量尺寸,便道:“让手底下的人做便可以了,怎么劳烦姑姑亲自动手?”
苏女官笑着道:“公主的嫁衣可是我们针工局的头等大事,岂可怠慢,若是手底下的人错,奴婢还不放心呢。”
说着,就拿着尺子上来,给朱鸾量尺寸。
先是量了肩宽,朱鸾抬起手,苏女官给她量胸围,再是腰围,臀围,量好尺寸之后,苏女官将朱鸾上下又打量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惊叹之色道:“公主的身段儿真真是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为标致的,届时穿上嫁衣,定然是极美的。”
尽管朱鸾知道这是句奉承话,但听着心里着实也高兴的紧,等苏女官量了尺寸之后,朱鸾命人给他们打赏,苏女官没推脱掉只得收下。
因为是圣上赐婚,所以民间的六礼“纳采”倒是直接省掉了,问名却是必不可少的,问名这个环节都是皇后经手的,皇后不喜欢陆谨,但事情既然已成了定局,倒是没有为难他。
双方交换了庚帖,生辰八字等等。
陆谨带来的那只雁则送到了朱鸾这儿。
陆谨的母亲拿着两人的生辰八字到庙里一合,那庙中的方丈竟然说两人是上辈子的姻缘,何氏高兴的合不拢嘴,给庙里捐了好大一笔的香火钱。
何氏自从病了之后,便不管家了,后宅交给秦氏在打理,秦氏虽然嫉妒陆谨尚公主,但这种事情也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精神给陆谨在筹备着,只是着聘礼却让秦氏为难了。
陆和坤回京也只有那么一两年,何况还是在礼部这种没有油水的衙门里待着,府上的开销又大,陆谨虽然将自己的俸禄全部充公了,可那点银子哪里够给公主做聘礼,秦氏拿不出多少好东西出来,只好将这事情告诉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