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躲不过去,许轻言低头给自己斟上茶,出言道:“如碧,既然梁先生开了这个口,你可以跟他说说。”
段如碧立刻领会到这是许轻言的提示,她斟酌着说:“我的朋友,好像和……豹爷,有一些接触,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还望海涵。”
不知是交好还是交恶之前,场面上的话先摆在前头。
梁见空耐心听着,问道:“你朋友叫什么?”
段如碧看了许轻言一眼,后者微微颌首。
“袁召。”
梁见空回头问阿豹:“你认识?”
阿豹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抬眉,像是反应过来。
“原来是袁故的儿子。”
段如碧一怔,他认识袁召的父亲。
梁见空身子稍往后仰去,重新打量段如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朋友。”
“只是朋友?”梁见空笑得玩味。
“男朋友。”段如碧一脸正色。
梁见空这才点点头:“你对他了解多少?”
“他父亲原本是交通部的官员,母亲是老师,父亲因触犯法律入狱,母亲因染重病过世。”
梁见空笑了笑:“挺惨的。”
段如碧本能地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许轻言不动声色地按下。
“梁先生,我朋友只是想知道袁召和你们的关系。”
梁见空反问:“为什么不问袁召?”
这句话把段如碧问住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顺藤摸瓜找到阿豹,而今天见面后,对方的黑色身份意味着她没找错。但为什么不问袁召?她确实避开了这一点,或者说他们现在的感情还没坚强到承受得起正面交锋。来之不易的感情,她无论如何也要竭尽全力保护。
“如果梁先生不方便告知,那就算了,我会自己去问袁召。”
对方反问,她就将计就计。
只不过,她这点小把戏,在梁见空眼里不够看。
他拣起食盒中的一粒花生,指腹用力,碾碎外壳,拨出里头的红衣花生仁,轻松地丢进口中。
“这样吧,许医生,如果你答应我之前的提议,你朋友这桩事,我就一笔勾销了。”
他也没说是何事,但一笔勾销这个词,绝非好事。
段如碧不知道许轻言和梁见空有过什么协商,但她不会为了一己之欲,让朋友为难。
“这件事和许医生没有关系,”段如碧转过头,对许轻言说,“轻言,没有关系的,今天是我麻烦你了,你的事就按你的本意做。”
梁见空也不恼,好像那个提议只是随口一提,他又说:“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一笔笔算算。”
阿豹上前一步,沉声道:“总共是三千九百二十四万,至今已还清两千九百万,还剩一千零二十四万。”
“零头抹了吧,”梁见空很是大方地说,“袁召欠下的这笔债,你要替他还吗?”
此话一出,不用说心急如焚的段如碧,她早已脸色大变,就连许轻言都感到讶异。
段大小姐岂是好糊弄的,强行镇定后,立即问道:“你们有何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