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召不紧不慢地回着方向盘:“不用担心,我知道是谁,没什么大事。”
见他没有异样,段如碧也不再多问。
这家自助餐厅是温绒推荐的,据说好吃到让人流泪,段如碧没温绒那般爱吃,只是温绒提了句婚礼若是自助餐形式也不错,她便放在了心上。
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婚礼,以前从不敢想到不愿想,现在,她望向对面的人,倒是可以琢磨一下这件事了。
段如碧脱下外套,摩拳擦掌,正要出发搜罗美食,袁召忽然起身,说:“去趟洗手间,等我下。”
段如碧点点头,望着袁召离开的背影,目光沉了沉。
段如碧不似温绒,懒,人懒,心也懒,不爱管闲事,估计跟大叔纠缠的那几年把半辈子的脑细胞都用完了。她表面上没说什么,但心思早就开始转了。袁召是那种天塌下来脸色都不会变的性格,但是,脸色不变不代表没事。
她看到他刚才是带着手机走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回电话了。
有什么事是不能在她面前说的?
她立即拿出手机,拨下刚才那串号码,亏她记性好,一下子就背下来。果不其然,那头响起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段如碧并不想怀疑袁召,可这种不踏实感一旦出现就很难压下去。若是公司的事,她也没什么听不得的。若是家里的事,他父亲早已过世,母亲回了老家安养,但遭受打击太大,没多久也去了。那么,还会有什么事?
女人?
段如碧皱起眉头,朝空气挥了挥手,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袁召回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我刚过来的时候大致看了看,那边有你喜欢的银鳕鱼,还有冰淇淋。”
段如碧露出很有兴致的模样:“我先去拿吃的。”
袁召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手机收好,幸好她多了个心,还未走出五米远,手机便响起。
屏幕上亮起的号码看得段如碧眼皮直跳,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真会给她回电话,接还是不接?
时间不等人,段如碧当即决定,侧身站到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接起电话。
她屏着气,没有先出声,奇怪的是,对方也没说话。
诡异地过了三秒,还是那头的人先开口:“哪位?”
那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也没什么温度,语调平直得像一碗端平的水,但段如碧忽地从脊梁骨窜起一股冷意。
她脑中转得极快,片刻间已做了答复:“请问是张先生吗?”
她本意是借打错之名,把这通电话结束。
可谁知,对方竟回道:“是。”
段如碧眉头打结,要不要这么巧!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段如碧正打算干脆把谎撒到底,那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许轻言医生?”
段如碧愣住,许轻言的名字怎么会从这个人口中冒出?
许轻言是医生,段如碧之前有过一次小手术,她是负责的医生之一,跟段如碧还算熟,为人寡淡得很,不太喜欢社交,平时也难得见其一笑。段如碧不知缘由,但立即闻出一丝味道。
段如碧接着道:“抱歉,我好像打错了。”
对方没说什么,稀松平常地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段如碧走到餐台前,给自己的盘里夹了几只大虾,又添了两只生蚝,可满脑子全是刚才那个男人和许轻言。如碧姑娘本就是个急性子,此刻更是百爪挠心,恨不得现在就去问问许轻言这人是谁。
和许轻言认识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等她回到位子上的时候,袁召还奇怪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只拿了这么点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