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社会上混荡了八年,宋小霞是个什么东西啊,动不动就举报他,他为了混口饭吃,活的像条狗一样,躲在劳改农场的时候,大雪寒天,因为怕被治安队的人发现,连点火都不敢生,就那么生生的熬着。
已经八年了,既然没死,而国家和社会现在正好需要他,付敞亮就想再试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重新站起来,从新过有意义,有尊严的日子。
偏偏他父亲对于他害死哥哥的成见迄今为止还没有消除,现在已经到了清水县,准备亲自把他驱除出革命队伍。
付敞亮不是害怕,也不是生气,他只是想保住自己得来不易工作,想活的像个正常人一样,而不是整天被人当狗一样赶来赶去。
再追溯他当时第一次见超生时的心理吧。
那是因为,他和付平兄妹总共三人,最小的妹妹恰好是在三岁半的时候出天花没的。
他父亲为人刚倔,脾气极坏,也就看到小女孩的时候,才能稍稍的和颜悦色一点,因为他自己也曾经是个小女孩的父亲嘛。
当时付敞亮还是想跟父亲和解的,又觉得超生可能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所以他想把她抱回家,到时候骗他爸,就说这是自己的孩子,看他爸能不能冰释前嫌,至少跟他和解。
当然,那只是个转瞬而逝的念头罢了。
而现在呢,他父亲来了,要开除他,让他滚蛋,这时候唯一能帮他的,只有贺译民夫妻,所以,他想让陈月牙和贺译民,帮他至少在父亲面前说几句好话,鉴于超生是个小丫头,而且性格乖巧嘛,他也希望,父亲在看到超生的时候,至少能想起他妹妹,从而,给他留点情面。
这不,他转身进服装厂,找陈月牙去了。
“银锭子,我们见过吗,我是没见过这东西,你们觉得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陈月牙接过贺帅递来的银锭子,捧着仔细打量。
刘玉娟说:“我家八代贫农,不说银锭子,我奶奶死的时候想戴个银耳环,我爸打了个锡的给她,外头包了一层子银呢。”
倒是邓翠莲一把抓过银锭子咬了一口,往外吐着锈绿说:“这是真的银锭子,这一锭叫十两。”
“你个邓翠莲,你娘家不是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你还知道这个?”刘玉娟吃惊坏了
邓翠莲说:“我外婆可是大地主,我小时候都见过银锭子的,可惜闹革命的时候给那些小卫兵们抄光了,要不然,我啥东西没见过。”
“听说你外婆是个大地主,看来是真的,银锭都认识。”陈月牙佩服不已。
邓翠莲总算找来了一点平衡:“那当然,你们以为我绣活儿做的好,我外婆的妈,原来是在皇宫里做过绣品的宫女儿。”
得,给她一扯,吹的没边儿了。
几妯娌一商量,发现银子了咋办?
邓翠莲和刘玉娟当然是小农意识:“藏家里呗,二嫂多分点,咱们打个秋风就行了,再说了,有银子,咱们卖一点儿出来,不就不用去银行贷款,都可以买布料了嘛。”
这要是一枚银锭也就算了,陈月牙出来实地一看,只看那堵墙的长度,真要说中间填满了银锭子,不得有几百几千斤?
“贺帅,你和仝子俩赶紧去报案,让你爸带公安来实地勘察,把银子挖走,咱们先在这儿守着。”陈月牙说。
邓翠莲和刘玉娟俩吧,看贺仝和贺帅俩走了,心里其实不舒服,哪有二嫂这么傻的人啊,发现银子不说藏着,居然报公安?
但是这事儿已经张扬出来,那银子肯定就没法自己闷掉了。
“刨开,咱们看看到底有多少吧,咱也见识一下,旧社会的大地主都过的啥日子。”邓翠莲说着,举起锄头就准备要挖了
超生一直守在洞口,一看三婶要挖,刷一把就把她的锄头给抓住了:“不要,三婶婶,你要挖坏我的松鼠哒!”
“这里头是银子,没松鼠。”贺斌连忙说。
唉,就连斌和炮,都知道哥哥是在骗他们,但怎奈超生还小呢,她才不信英明神武的帅哥哥会骗自己。
“胡说,里面就是松鼠,你们放屁!”
邓翠莲蹲了下来,刚想跟超生解释一下,这地儿不可能有松鼠的事儿,结果就在这时,程大宝带着他的混混兄弟张金换,还有好几个社会青年们,摇来晃去的从成衣厂的门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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