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因为她的出生,爸爸和妈妈还给组织批评教育过呢。
她也隐约知道这是一本书,因为,总有一本书出现在她的梦里,而她的妈妈陈月牙,是书里最有钱的有钱人,她的爸爸贺译民将来会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官,全家都会像疼眼珠子一样疼她,宠爱她。
不过这些都还很遥远,超生现在最愁的,是自己的手心里为什么还不长须须呢?
作为一颗小人参,她的手心里天生是会长人参须须的,就好像所有山里头的人参,被挖出来的时候都会带着参须一样。
人参须须是人参的一部分,它可以起死回生,也可以治病救人,不过,长它是很耗费时间的。
超生大概每一周左右,才能长出一根人参须须来。
而今天,她的人参须须应该快要长出来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念:小须须,快长呀。
我要须须能救爸爸!
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从树屋子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
超生立刻跳起来跑了过去,仰头看着女人和男孩。
这是她的妈妈陈月牙和大哥贺帅。
“超生,哥哥要去上学啦,你可要乖乖的啊。”小男孩身上穿一件已经洗成了絮子,摞满补丁的海魂衫,背着摞了至少八个补丁的绿书包,书包上挎着一只大军用水壶,咬一口手里的二道面饼子,给超生挥着手,走啦。
超生点头如捣蒜,两条小短腿追在哥哥的身后,不停的给他挥着手。
“超生,快回来,咱们该去练摊儿啦。”身后,妈妈嗓音温柔的喊着。
超生恋恋不舍的望着哥哥消失在胡同矮而灰蒙蒙的房子前,又折回来,仰头看着妈妈。
自从爸爸躺下之后,妈妈也从饮料厂辞职了,整天就是背着超生在各个菜市场,鸽子市上练摊儿,卖点针线轱辘、纽扣和松紧带,花边来维持生计。
她练摊儿的家当是一只曾经爸爸从部队上带回来的军用旅行包。
什么五彩线轱辘,大大小小的扣子,宽窄不一的松紧带儿,全装在里头,到了菜场,拉开拉琏就是个摊儿,等治安办抓投机倒把的红袖章一来,把旅行包一拉起来,拉起小超生,就可以逃窜啦。
妈妈的额头上汗津津的,身上还有肥皂的味儿,把超生往后面一放,一背,跟大杂院里的大爷大妈们说了声再见,这就要去练摊儿了。
“说吧,今儿你打算跟着妈妈上哪儿练摊儿去?”妈妈问超生。
超生是颗小人参,灵力不够的时候是说不了话的,她现在才三岁半,而且灵力远远不足,离能说话的时候还远着呢。
所以她两只眼睛大大的,眨巴眨巴,却不说话。
“要不咱们今天去鸽子市碰碰运气吧,那边咱们好久没去练过摊儿了,你说呢?”妈妈并不气馁,又说。
超生说不出话来,只能厥着嘴巴摇头。
她是颗小人参啊,她有预感,今天鸽子市联防队的红袖章们肯定贼多,去那儿不好。
“那就这样,咱们去大百顺菜市场吧,菜市场门口练摊儿,准卖的好,等收市的时候咱们还可以捡点儿便宜菜呢,你说是不是啊。”妈妈于是又说。
这下小超生点头答应了,大百顺菜市场,那地儿的人善良,有钱,超生喜欢,她两只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说去就去,一转弯儿,陈月牙带着闺女就往菜市场去了。
菜市场的门口,向来是做针线生意最好的地儿。
进出的都是卖菜的家庭妇女,或者老太太们,她们大多看到陈月牙,都是被她背上的孩子给吸引的。
小超生虽然到现在还不会说话,但是她长的特别漂亮,脸蛋圆丢丢的,两只眼睛特别大,瞳仁特别的黑,不像一般的小姑娘鼻梁都塌,她的鼻梁特别挺,再加上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人,软萌萌的可爱。
就连她那条从哥哥那儿遗传来的裤子上的,七摞八摞的小补丁,都比别人的更可爱一点。
针线轱辘,钮扣一类的东西,不是人们经常缺的,但又是个手头急用了就得用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