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早上起来看到泼了红漆的大门,鲜红的巴掌印吓的许母当场失了言语,连带着许父也是吓的魂不附体。
那几个人还是照常来家里,仿佛大门上的印子不是他们所为。
刚开始是巴掌印,后来是走进院子里的血红脚印。好在这左邻右舍都相隔很远,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许家的大门发生了什么变化。等到适当的时候,那些红漆又会被人擦掉,仿佛是恶作剧一般,但许家两人都知道,那些到底是谁做的。
长时间的精神负担下,许母终于受不住拿了两万块钱出来,“求求你们放过我一家吧,我们真的没有钱了,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家,我给你跪下了。”
强哥一个使力把人拉在半空中,没接下这一跪。
数了数手里的钱,强哥哼笑:“早把钱拿出来不就完事了,你也别怪我盯着你家,睡觉许萍萍是你女儿呢,你说是吧。”
强哥带着人走了,许母以为终于破财免灾,这就是结束了,却没想到第二天人又出现在了家里。
许母的神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你们怎么又来了,钱不是已经给你们了么?”
强哥淡定的坐着:“许萍萍欠了十万块,那是本金,那两万块顶多算个利息还有哥几个的辛苦费,不把钱要回来,你说哥几个怎么走?”
许父从屋里抽着旱烟出来,“我们跟她已经断绝关系了,你们别再来了,我们真是受不起啊!”
强哥问身后的人:“听到断绝关系了没?你说咱们还来么?”
被问的人笑道:“强哥,我可没听说过咱们国家有断绝关系这一说,肯定是今天说完把咱们打发走了,明儿就把那许萍萍接回来,咱们可不能上这个当。”
强哥正回身子,看向许父:“听见没?我这小弟都知道的道理,你还想忽悠我?你敢说那许萍萍跟你不是一个户口本,你们不是一家的?”
没有办法,许父只得让许母又拿了两万块钱出来。
两万块钱只能买一天的清静,第三天强哥还是带着人来了。
听见许家人口口声声说没钱,强哥笑了笑:“没钱没事,哥几个就在这等你儿子回来,听说是上了技校?那感情好啊,你们没钱,让你儿子去赚钱呗。”
许弟弟是许父许母的命根子,闻言当场色变。这几天他们试图联系许萍萍,没想到平时任劳任怨的大女儿,竟然空号了,这是铁了心要把这烂摊子留给他们老两口。
心里已经把许萍萍骂烂了,可面对强哥几人,许母还是得赔着小心。
一天又一天的打扰,终于有一天,被精神折磨不看的许父满脸沟壑、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两个户口本。
许父:“这是我家户口本,从今以后,许萍萍跟我许家就是两家人,我们没有关系了,求求你们,去找她别再来找我们了!”
接过两个户口本,强哥把许萍萍那个揣进兜里:“这个我得留好了,等我找到许萍萍,还得用这个威胁她还钱。”
许家主住的地方很小,这里的人讲究人情,大家又都是互相认识,因为这事是许萍萍托父母来办,所以户口本迁出去的事儿,不用本人出面也能打点着办了。
接过喷了几个人吐沫星子的自家户口本,许父许母同时在心里打消了找女儿的念头,那个丝要图平时看着闷葫芦好欺负,没想到竟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听强哥这意思,那丫头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他们就算找去了,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因为关系没断干净惹一身腥。
许父许母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不懂法律,那个主动借钱给许弟弟还债的人,说让许萍萍下泻药,他们就这么转告了许萍萍。壮汉们威胁他们这么多天,他们也没想过要报警,在他们心里,觉得就算报警也没用,对方没打人没砸东西,就是警察来了也管不着,他们也怕惹毛了这几个人,对方会真的对他们动手。
坐在杂货铺里,跟童宁说完事情经过的强哥还有些唏嘘:“要不是他们不抗吓唬,也不知道报警,这事还真难办下来。”
一旦报警,几个人就办法再吓唬两口子了,这户口的事,自然就要想别的办法。
童宁也没想到计划会这么顺利,拿着从许家要来的四万块钱和户口本,童宁按照约定把报酬给了他们。
四万块钱是许家和许萍萍的钱,强哥不会昧下,但报酬这钱,他也不会拒绝,毕竟这么多天的时间,兄弟们就是在哪打工,也得有收入不是?
强哥走了,童宁把东西交给了许萍萍。
听说这是父母交给强哥的钱,许萍萍的眼泪又一次决堤。每一次要挟都能要到一点钱,可见许父许母一定还有更多积蓄,只是这积蓄,不到压榨不出她的价值的时候,是绝不会拿出来一分的。
这一次,许萍萍彻底死心。
拿着户口本和四万块钱,许萍萍离开了杂货铺,离开了坞溪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只是若干年后,当许父许母被儿子嫌弃丢在老家无人照料的时候,有一自称是大女儿雇的保姆主动上门来给做饭。只是那个时候的许家两口子,悔之晚矣,大女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许萍萍辞职离开了,凉柚心里唏嘘,也没有着急找人填补她的空位,如今造纸共有八人,招人的事并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