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太阳冉冉升起,为这座水乡城市洒下明亮色彩。
一条水溪穿巷而过,铺着四方青砖的石板路上,沿街而走,凉柚终于找到了这家前两天刚刚划到自己名下的店铺。
在大门前放下行李箱,凉柚抬头打量这间两层楼式的古朴建筑。
没想到这素未谋面的曾爷爷竟然是个有钱人——这是凉柚的第一反应。
从上往下看,屋檐下的瑞兽经历风霜,依然活灵活现,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材质;二楼的窗户对应着一楼的大门,上下对齐的整整八扇,朱红漆色保留完整,要不是上面的窗纸已经泛黄破漏,完全看不出这座建筑建立自百年之前。
踏着步子粗略丈量了下,它的前脸居然有二、三十之宽。
凉柚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看,左边的小饭馆和右边的丝绸铺子加起来,都没自己面前这间小楼宽。
原来自己祖上竟然是个大户人员么?凉柚不禁感慨。
说来戏剧,谁能想到就在一周前,她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和室友一起犯愁大学毕业后的规划。
但也是一周前的那一天,改变了她原本的人生轨迹。
一个叫孙国安的人带着一位赵姓律师,通过学校方面联系到了她。
这位自称是华国冷冻人体研究所的研究员孙国安同志,让律师向她出示了一份几十年前的协议,协议内容大致是说:本人自愿捐赠遗体用于冷冻人体实验,后面是一些条款,签字人凉某某。
据孙研究员说,当初老人家捐赠遗体时,对研究所提了个心愿,希望国家能为他找到战乱中走失的后代,将自己的遗产交给后代。
据孙研究院说,凉柚就是这人在世上仅存的后代。
凉柚听完,第一反应是想掏出手机查查,人死后财产到底能保留多久所有权,后来想到研究所隶属国家,冷冻人到底算不算死亡也有的辩,可能跟正常人死亡后的遗产有所不同罢。
第二反应才是,自己原来是有亲人的啊,只不过这个亲人在她知道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前给她留了一些遗产。
回想自己从出生起就没有亲人的记忆,等到十几岁的时候,所在孤儿院也解散了,彼时她已经上了高中,可以靠年级第一的奖学金为生。
情况在大学的时候好转了一些,大学里可以申请贫困补助,还有各种各样的比赛可以拿到奖学金,加上平时会做些手工卖,生活水平还算不错。
天上突然掉了馅饼,凉柚没有第一时间签字,而是谨慎跟联系她的学院领导通了话,确认孙、赵两人的身份,又打电话叫来司法系已经在律师事务所实习的朋友,确认手续无误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头到尾,孙研究员都态度良好,并未不耐烦,在凉柚签下名字后,还帮忙办理了后续所有手续。
有了国家部门的推动,手续办下来的很快,拿着新鲜出炉的房产证和钥匙,凉柚出现在了这里。
朱漆大门上挂着富有年代感的大铁锁,凉柚把钥匙捅进去的时候,还担心锁眼锈死打不开。
好在这锁和那天的遗嘱一样靠谱,咔嚓一声打开了。
“咳咳咳咳。”
推开正中间的两扇大门,扑头盖脸的灰尘袭来,凉柚措手不及的吸了一口,登时呛咳不止。
等到尘埃落定,这才把行李箱放在门口里面,抬步往里走。
一眼望去,成堆的家具,一簇一簇分布,大石头压着满是灰尘看不出本色的布料盖在家具上,看形状应该些桌椅、柜子之类的,分布在大堂的各个地方。
虽然早就看过房产证上的四位数面积,但凉柚还是倒抽了口凉气,一楼很大,仰头往上看,棚顶中间镂空出二百来平的地方,环绕着精雕木栏,围出一个“凹”字形、半开放式的二楼。
穿过长长的大堂,最里面还有几扇大门,打开是一个宽敞的后院,有石井、有石桌石凳、有枝繁叶茂的翠绿大树,地上铺着厚厚的陈年枯叶,一阵微风吹过,上面的几片枯叶被风带起又打着旋落下。
帆布鞋踩在枯叶上,发出‘吱呀’声,院子里,带着古代气息的厢房围着院子而建。
“大户人家啊,”凉柚发自肺腑感赞叹。
一路走来,凉柚大致了解下自己未来的家。
推开对面靠着右侧看起来小一点的屋子,里面家具齐全,虽然积灰不少,但都用东西盖着。
“打扫起来是个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