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政大人依然采用的是把题目黏在考板上,由差役举着考板在巷道里来回走动,使考生自己看题目的方法。
只是这次有个意外,他们这一排的考生里竟然有一个近视眼,然后考官不得不将题目高声宣读了几遍。
宣读完,全场静默,只能听到众人沙沙的动笔声。
跟前面几场一样,张泽轩并没有急于动笔,而是细细思量考题,等心下已经有了腹稿,才写到草稿纸上,然后一遍一遍修改,最后定稿再誊写到正卷上。
如此反复。
转眼,三日已过,院试正场考试结束。
进来时,一个个都收拾的人模人样的;出去时,一个个已经被□□的没法看了,尤其是那一身味道,考生们在一起时,大家身上都那个味还不觉得,到了考场外面,直接能把人熏晕。
张泽轩原本想避着他爹一点,可惜身体不给力,走路轻飘飘,跟走在云端上似的,看在张大有眼里,那就是整个人扭来扭去的,像是喝醉了酒下一刻就要摔倒。
张尧更夸张,刚出考场大门,直接就眼睛一闭歪小厮身上了,差点把小厮吓死。
还好张大有考虑的周到,怕他们两个照顾不过来,也怕这几天张泽轩、张尧在里面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特意提前去雇了一辆牛车,并请了个大夫在外面等着。
“大夫,他们两怎么样?”
“没事,问题都不大,这位小公子就是精神不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这位,精神不济外加有些轻微的风寒症状,我这里给开两副药,喝上一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张大有二人连连点头。
“唔?”第二天,张泽轩的意识被一阵饥饿唤醒,睁开眼,外面太阳已经到了中天了。
“芝麻醒了?”
“嗯”张泽轩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出门去觅食。“爹,有吃的吗?”他饿了。
“有有有,锅里一直热着呢。你先洗把脸,爹给你盛。”
话音刚落,正好旁边屋里张尧也醒了,张大有便一起给端了过来。
“怎么还有一碗药啊?这个不是我的吧?”
上次喝药把张泽轩给喝伤了,现在张泽轩看到这东西就怕。
张大有也知道,笑着摇头,“不是,是阿尧的。”
“什么?我的?”很明显,张尧也有点怵得慌,当下脸上就有点不好看。“我好好的,就不用喝药了吧?”
“还是喝两副吧?大夫说你有点轻微的伤寒症状,万一今天晚上到考场里再发就不好了。”到时候再想找大夫都找不到。
科举考试有严格的规定,仪门一旦关闭,除非考试结束,是绝对不允许开启的,就是考生真的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死在里面,也不行。往年可是不乏考生生病亦或是被蛇、蜈蚣等毒物咬死在号舍里的情况。
*
六月六,院试放榜
一大早,考院对面的吉祥酒楼里就坐满了等候结果的考生。
张泽轩、张尧亦不能免俗,跟他们围坐在一起的则是一起来的几个福灵书院的同窗。
只是如今时间尚早,大家虽然心下焦急,面上却不好太表露自己焦急的心情,只能随口聊点其他的。
一开始,话题还在这次考试上,比如这次考试的难易程度如何,大家在考试过程中有哪些遭遇、遇到什么问题之类的,后面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歪了,转到邻水书院对他们福灵书院莫名其妙的敌视,以及考前盘口下注上去了。
“你们都下注了吗?赌的什么?”
“当然下了”,谁让邻水书院那么嚣张?“赌的阿轩是案首,邻水书院这次前十名只有三个人以下,本来我想赌邻水书院前十名一个都没有的,可惜他们没有这个盘口……”
“哈哈……好巧,我也是……”一个同窗嘿嘿笑。
另一个同窗跟着附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