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打量了风吹花一番,然后才慢慢站起身道:“咱们去那边林下说话吧。”
冯蓁和风吹花说话,宜人自然得在旁边放风。她也是奇怪,怎么现在找她家女君说话的人越来越奇怪了,如今连花魁都找上门儿来了。
站定后,风吹花开门见山地道:“二十郎托我给女君传句话。”
冯蓁点点头,严二十让风吹花传话的确是想得周到。
风吹花低下头道:“多谢女君请马大夫帮二十郎看腿。”
冯蓁诧异地看向风吹花,她写信让敏文帮忙时,特地嘱咐她不要说大夫是她请,却不知风吹花是怎么知道的。
风吹花最擅长察言观色,见状道:“听说二十郎的腿瘸后,其实我也去找过马大夫,却听马大夫说长公主府的女君已经付过诊金了。”
没想到风吹花知道严二十瘸了腿,竟然还跑去找了大夫,看来对严二十还是有些真心的,冯蓁心忖。
“多谢女君肯帮我和二十郎,只是这件事我却不能应承女君。”风吹花的背挺得笔直笔直地道。
冯蓁意识到风吹花说的是,她不能应承,却没提严二十的态度。
“女君这样的身份,不是真想嫁给二十郎,翌日若是遇到注定的那段缘分岂不是白璧蒙瑕。”风吹花替冯蓁惋惜道。
冯蓁却没想到风吹花是为自己考虑。“吹花是担心我成亲后反悔,看上二十郎么?”
风吹花没想到冯蓁问得如此直白,她摇了摇头。“对二十郎而言,当赘婿只会让他从此更抬不起头做人。我想,他既然为了我宁愿除族,那我就愿意与他互相扶持一辈子。”
冯蓁在心里为风吹花鼓了鼓掌,想不到教坊女子还有如此只看重爱情不看重面包的。
第79章荒唐言(下)
然而作为曾经的天朝子民,冯蓁很清楚现实是骨干的,因此操心地风吹花分析了一番,“可那时候二十郎就不再是严府公子,未必有银子替你赎身。而且你也知道,你身在教坊,并非是有银子就能脱离教坊,那得教坊司写了文书,你才能得自由。”冯蓁道。
严二十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愿意点头与冯蓁成就婚约的,但前提就是冯蓁必须为风吹花脱籍,还得将她抬做良民,这样他们将来的儿子才有可能参加朝廷的抡选而为官。
风吹花咬了咬嘴唇,苦笑道:“女君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我不欲应允,也的确是忧心二十郎若成了女君的赘婿,将来……”风吹花看着冯蓁,“我不是怕女君反悔,而是男子我见多了,他们什么样儿,我也比女君更明白。我是怕二十郎他……毕竟女君美得世所罕见,没人能抵抗。”
呃,这事儿么冯蓁已经被严二十打过脸了,她疑惑地道:“二十郎的真心你难道还不信不过么?”
风吹花道:“女君难道不知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么?有哪个男子敢说对女君这样的人丝毫不动心的?”
“至少二十郎不是这样的人,我试探过他,否则也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冯蓁道,“若非他对你痴情不悔,我即便要找赘婿也不会找他这样的大麻烦。”
风吹花点点头,“我知道女君是想帮我们。”
冯蓁叹了口气,等着风吹花的“但是”。
风吹花微微撇开头,眼角一滴泪优美地滑落,哽咽道:“我知女君同情二十郎,所以才会帮我们。只是吹花如何忍心让二十郎为了我而入赘,我……”风吹花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一情一态之美,当真是无情也动人,看得冯蓁作为女子都有些心痒痒的。
“女君。”风吹花泪眼朦胧地看着冯蓁,真如一片浮萍般惹人怜爱,风吹花作势就要给冯蓁跪下。
冯蓁赶紧扶住风吹花,只听她哀求道:“女君,可否帮帮我们?”
冯蓁瞪眼看着风吹花,这是把她当圣母呢?她其实也很需要别人帮助好伐?就不能互相友爱一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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