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三夫人道:“话虽如此,可你与五哥儿的情分又不同,那些个都是玩物。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绣你的盖头吧,这离成亲也没几个月了。”
卢柚点点头,因着忙于绣嫁妆,她也就没同冯蓁说几句话。
只冯蓁看着卢柚觉得有些奇怪,她似乎对与萧谡的这桩亲事很期盼,对萧谡的事儿也关心得不得了,却又怎么会与严儒钧勾搭在一起呢?
冯蓁与敏文出了卢三夫人屋子后,便聊起了上回大房的事儿。
“你知道那日为何大伯父要往死里打二十郎么?”敏文低声问冯蓁。
冯蓁自是不知。
敏文嗤之以鼻地道:“他呀真是发疯了,说是要娶雅乐小班的风吹花,明媒正娶那种。”
风吹花可算是上京演艺界的顶流了,名声家喻户晓,然而尽管人人都想一睹芳容,尽管每个男人都想搂她入怀,尽管她也依旧还是完璧之身的清倌,但若是真娶她,那可就不是人人羡慕,而是人人笑话了。
所以哪怕二十郎母亲就是个小婢,死得还早,他平日只是严府一个杂草一般的庶子,但毕竟姓严,娶风吹花那就是万万不能的。
冯蓁道:“二十郎如是喜欢,纳回家不就行了么?干嘛非得挑战大家的底限啊?”
敏文只觉得冯蓁用词太新颖了,不由笑道:“可不就是挑战大伯父和大伯母么?不过啊你也不想想二十郎算什么,风吹花若是肯做妾,还轮得着二十郎么?”
冯蓁想起,十七郎好像对风吹花也有意思,二殿下也是钟情风吹花,如今二十郎更是为了风吹花甘愿被打死,这美人比自己倒是天生适合从事薅羊毛的工作。
“那最后怎么了呢?”冯蓁又问。
“二十郎被打晕了,是大伯母跪地求的情,大伯父才放了他的。如今被关在柴房里,也没叫人看伤,也不知如何了。”敏文道。
冯蓁唏嘘一声也就罢了,这故事跟她好似也没多大关系。
敏文道:“真看不出二十郎竟然是个痴情种子,可不像是大伯父的儿子。”
冯蓁吃吃笑道:“啊,你背后编排严骠骑。”
敏文赶紧道:“本来就是嘛,听说大伯父也就这两年才收敛了一点儿,没往府中纳人,前些年简直就是一年好几个呢。”
冯蓁听听也就算了,只是心里猜测,估计严儒钧狗改了吃屎,那是因为卢柚长大了的缘故吧。
“你知道么,二十郎昏过去之前,连可以不姓严的话都说出来了,气得大伯父亲自拿棍子打他,把他给打晕的。”敏文道。
冯蓁依旧没啥兴趣,只道:“公主你这得是多无聊啊,一直叨叨二十郎的事儿。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笼络十七郎呢。”
敏文耷拉下肩膀道:“那也得郎君在啊,他跟着五殿下去汉河办差了,都好些日子了。”
冯蓁这才知道原来她那些躲萧谡的行径完全是无用功,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她不想见他,所以她的躲避完全成了自娱自乐,冯蓁心下不由立即就不爽了。
敏文则是极致无聊,几乎隔两日就给冯蓁来信,全是严府那些鸡毛蒜皮的消息,最近的主角自然是二十郎。
说是二十郎命大,居然没死,只是左腿被严儒钧给打瘸了,但依旧不肯罢休,还跪在大房的院门外,求严儒钧同意他和风吹花的亲事。
冯蓁再次去严府时,就被敏文拉到了大房院子门口的甬道里,隔着冰裂式花窗往内看,二十郎正脸色麻木地跪在门口。周遭的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来来往往的,都不像以前那边要偷偷打量几眼了。
冯蓁偏偏头,不明白是什么样的爱情能叫那个年轻人,腿瘸了都还无怨无悔,依旧要娶个教坊花魁。这是风吹花的魅力大么?冯蓁摇了摇头。
但这二十郎却算是挽救了一下冯蓁对男子的信心吧,至少让她晓得男人里其实还是有好鸟的,就是忒稀少了。
因为稀少,就显得格外的珍贵了。
冯蓁心里起了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迈步出了旁边的宝瓶门,走到了二十郎的身边。
冯蓁在敏文诧异的眼神里开口道:“二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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