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自然愿意。”楼君炎朗声道,面色坦然而无畏,“只是微臣在国子监遇到了一个人,微臣发现他才是精通水利的旷世奇才,比微臣更甚,比微臣更适合治理流江。”
“哦?谁这么让你推崇?”景昭帝被勾起了兴趣。
“范仲!”
楼君炎勾了勾唇,一字一句道。
他不知道范仲是否真愿意一直呆在翰林院,一直呆在京城,但从那日范仲如此宝贝那些图纸,便足以看出他分明是极喜欢水利工事的。
景昭帝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范仲是何人,说道:“就是这届的探花郎范仲?”
范仲留给景昭帝的印象并不深,有楼君炎和顾辞珠玉在前,他哪儿记得住范仲。
范世成?
范仲?
都姓范,可是有何关系?
但范家当年近乎满门被灭,好像并未有遗孤尚存。
“此事容朕再议。”
景昭帝自得好好调查一番这个范仲,若真是范世成的后人,继承了范世成在水利方面的才智,自当重用。
只是不知是否同范世成一样,不适合官场的尔虞我诈?
正欲挥退楼君炎时,工部突然呈上了一道奏折,工部侍郎江宣怀家中老父突然病故,依大晋例律,不论多大的官,都必须丁忧三年。
江宣怀自当辞官,为父守孝三年。
工部侍郎这一位置自然就空缺了下来,正四品京官,而闽州知府乃从四品地方官,这差距可是千差万别,后面的造化也是截然不同。
景昭帝看着沉稳内敛的楼君炎,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只是一切皆他调查好范仲此人,再做定论。
“退下。”
“是。”
楼君炎躬身退了出去,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御书房。
拾阶而下,穿过重重殿宇,却不想身穿大红官袍的王宥正站在狭长的宫道上,冷冷沉沉地望着他,楼君炎淡然地走到王宥面前,按照官级行了个礼: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
王宥扯了扯嘴角,淡声道:“楼修撰,真是教本官刮目相看,今年的状元郎果然非同凡响,心计都用到了陛下身上。”
楼君炎面无表情地说:“微臣只是忠君之事,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不知首辅大人此言何意?”
“既要揣着明白当糊涂,本官已无意多言,望你好自为之,君不可欺!”
楼君炎眼眸微眯,云淡风轻道:“首辅大人此言甚怪,微臣何曾敢欺瞒陛下,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投其所好?”
王宥略微回味了一下,旋即佛了佛衣袖,怒而离去。
楼君炎抬手,轻弹了弹官袍上的尘埃,嘴角轻勾,施施然地朝翰林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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