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是最像景昭帝的儿子,虽说上头有太子压着,可景昭帝身体康健,太子性情虽温和,却与景昭帝有些隔阂,难道括儿以后没有上位的机会。
这般想着,杨贵妃又叹了口气道:“母亲,以后还是将潇儿交给哥哥亲自教导,你们莫再插手他的任何事,事,我不是以女儿的身份劝你,而是以贵妃之名命令你。”
这话有些残酷,老太太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应下。
一朝做了天子妇,母女亲情皆得让步。
却说楼君炎同海云帆出了国子监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去成衣铺买了两套衣服,海云帆本是受他牵连之过,便一并付了银子。
无奈身上银蛇味太难闻,恐醺了陆燕尔,楼君炎便拐进了一处澡堂,哪知海云帆竟也抱了衣服跟进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楼兄,你既赠我于赶紧的衣物,我便回请你搓澡。”
“出去。”楼君炎面无表情道。
海云帆僵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衣物,文绉绉道:“礼尚往来,有来有往,方是交友之道。楼兄不必推托,云帆今次请定了。”
说着,便要动手脱内衫,准备一道同楼君炎泡澡。
“滚。”
楼君炎冷沉沉的脸上没有半分颜色,声音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海云帆一顿,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拱手道:“云帆马上就去隔壁的汤室,原来楼兄不喜欢与人共浴,是云帆犯了楼兄的忌讳,对不住了。”
说着,海云帆便掀起门帘走了出去,又盘算了下身上的银子够不够开两个汤室,刚够,一咬牙便去了隔壁的汤室,就当舍银子陪君子了。
楼兄帮他驱了毒蛇,又赠他衣物,他必当聊表感谢才行,大不了未来一个月少吃顿饭便是。
汤室与汤室之间仅隔着帘子,并不隔音,海云帆听得那端传来入水声,方才解开衣服泡在了热水里。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楼兄,浴汤温度可适宜?”
没人应声。
“楼兄,胰子可好用?”
依旧静默无声。
海云帆想了想,可能这楼君炎是那种面冷心热慢熟之人,便自顾自地说道:“楼兄,可听说了明年加开恩科的事?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去年刚通过乡试,今年春初入国子监,原以为要三年后才可以再考,竟没想到撞到这等好运,算起来,我们可又多了一次机会呢。”
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何时?”
没期料会得到楼君炎的回应,海云帆一下子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什么何时?”
“何时开的恩科?何时下发的诏令?”
“我记得是秋季国子监开学前……前半个月,好像就是这个时间。”
海云帆沉思了一下,说道,“不过,不是整个大晋开恩科,而是小范围内,只有京城的官学以及私学的学子才能享受恩科的待遇,而国子监属于大晋最高官学,所有没通过会试的监生皆可参加明年的恩科……”
楼君炎漆黑的眸子有暗光划过,绯色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半个月前?
只京城开恩科?
半月前,他和陆燕尔远在流江,原本还困惑为何她花了那么多银子做善事,而却没有任何事应验在他身上,只当是又用错了方式不该赚取那点蝇头小利。
原来竟是如此,惊喜正在这儿等着他。
如今已是秋季,距离明年加试恩科的时间不过半年而已。
日子总是会过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