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京营夜晚巡逻,也发现了大将军府上空的火光,登门询问。门房已经知道事由,当即便笑着说了,京营的曹总旗沉默良久,挥挥手道:“撤!”带着他的人撤走了。
门房也没当回事,以为这拨人和兵马司是一样的,问清楚事实,知道大将军府并没失火,也就过去了。不过次日清晨门房见了管事,还是把昨晚的事一一回明了,管事向成杰报了。
唐梦芙由张勆陪着在花园里转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也是奇怪了,她在房里坐着的时候孩子闹腾,她这一走动,孩子一点动静没有,乖乖的在娘胎里睡觉呢。
“小坏蛋。”张勆弯腰亲亲妻子的大肚子,笑着骂道。
唐梦芙学着别人走动走动就能生下孩子的愿望落空,扫兴的道:“走了这么久也不生。算了,回去睡觉吧。”不在园子里转悠,回房睡觉去了。
蒋夫人早已为她准备了专门的产房,张勆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睡,也不放心让别人守着她,自己和她一张床上睡了,睡觉时候还手拉着手。
蒋夫人也是拿张勆没办法,摇头叹气,最后还是依了他。
产婆和曾大夫都来看过唐梦芙,“说不定还能安生睡一晚。”各自回房安睡。
唐梦芙睡到清晨时候疼醒了,哭着推张勆,“这回肯定是真的要生了,疼得要死。”
张勆一骨碌起身,“乖,你忍耐片刻,我这就出去叫人。”跳下床,把值夜的侍女叫了来吩咐了,侍女一个机灵,飞跑着去叫人。不多时,蒋夫人和产婆、大夫全到了。
这回唐梦芙疼得厉害,拉着张勆不停的掉眼泪,“我现在不想做夫人了,我想做个农妇,下地干活儿的功夫就能下生孩子。阿勆哥哥,我以后要做农妇。”
“好好好,以后咱们做农妇。”张勆柔声哄她。
唐梦芙哭了一会儿,大概是疼得太厉害了,冲张勆发起脾气,“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生孩子,怎么会受这个苦?你坏死了。”
张勆心疼得不行,泪花闪烁,低声下气的陪不是,“是,这都怪我,芙妹妹你打我吧,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唐梦芙哭,“我打你又打不疼……呜呜呜,我快疼死了,我疼得想咬你……”
“你咬吧。”张勆忙把衣领解开,赤-祼的肩膀伸出唐梦芙面前,“芙妹妹,你咬,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
一阵刀割似的巨痛袭来,唐梦芙疼得几乎失去理智,张嘴咬住了眼前那片雪白,一张痛呼。
两人同时泪流满面。
唐梦芙是疼哭的,张勆是心疼哭的。
生个孩子到底是有多疼,他的芙妹妹惨到了这个地步。芙妹妹平时打他都舍不得的,这时咬着他一直用力,她一定疼得不行了。
蒋夫人自外进来,跺脚着急,“阿勆,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啊。这是产房,芙儿现在发动了,你不宜再在这里,快出去吧。听话阿勆,生孩子没有不疼的,你替不了芙儿,先出去。”
“我替不了她,可我能陪着她。”张勆坚持不肯。
产婆和曾大夫冷静多了,替产妇看过,道:“离生还早着。大将军若执意不肯走,暂时留下也行。”唐梦芙巨痛过后,正好听到这句话,慢慢松开张勆,咧嘴想哭,“都疼成这样了,还早着?那到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啊?”
“生孩子大概是这世上最疼的了。”产婆接生多了,听过的鬼哭狼嚎多了,本已是铁石心肠,但眼前这对小夫妻男的俊美女的明艳,且丈夫对妻子如此深情温存,为她生平所仅见,那语气不知不觉就柔缓了。
唐梦芙脸上现出惧色。
张勆心一沉。
他坐在唐梦芙身边,神色郑重,“曾大夫,胡嬷嬷,你们行医多年,经验一定丰富,可知道有什么减少疼痛的办法?若知道请明示,本将军定有重谢。”
曾大夫犹豫了下,“我行医多年,实在没听说过什么行之有效的减少疼痛的办法。产妇还是要受罪的。不过,若能听听音乐,加以适当的按摩,再有亲人的陪伴,会舒服许多。”
张勆凝神倾听,“听听音乐,适当按摩,亲人陪伴。好,咱们全能做到。”
产婆原本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但听到曾大夫说到“听听音乐”,她心中已是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那想法一闪即逝。张勆再次提到“听听音乐”,产婆脑海中那个想法再次涌上来,可她拼命捕捉,那想法还是闪过去了。
张勆命人托来两盘黄金,产婆和曾大夫人一人一份,“胡嬷嬷,曾大夫,请务必尽力。除了要孩子安安生生出生,我还要我的夫人尽量少受罪,少受疼。她身子娇弱,从没受过这份辛苦。”
唐梦芙身上虽还是疼痛,心里却觉温暖,温柔握住了张勆宽大的手掌。
张勆无言在她脸颊上亲了亲,怜惜得简直不忍心看她。
她经过方才那才巨痛,浑身出汗,小脸蛋像在水里洗过似的,满身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