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他叹气说道,“你就当今日我请你来喝茶的吧!”
说罢又是一阵叹气。
阮明颜:……
“既然殷师叔你都明白,又作何困扰?”阮明颜安慰他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正如你所说,当下的事情当下人解决。”
“话虽如此,但还是……”殷玄瞿叹息止住了后半句话。
阮明颜懂他的未尽之言,答题册就摆在眼前,谁都会想去翻一番,理智虽然知道不能妄想走捷径抄答案,但是情感上难免……意难平,尤其是涉及千万人性命世界安危的史前难题。
能克制住不去向陆湛求援,已经是修界诸位大能足够克制和骄傲了。
当今事,当世人解决。
这是修界强者,亦是身为当世人的骄傲。
阮明颜看着面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殷玄瞿,好心安慰他道:“殷师叔你也别太过纠结,世上没那么好的事情,我早问过啦,陆先生他们是钻了空子下界,身负限制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当做是一次性消耗的杀手锏。”
这从瑶光祖师冷秋容那会就能看出,瑶光祖师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手便是替阮明颜解决了黑天始祖的危机,并且勒令他百年内不准对人族出手,将黑天魔祖这张王牌变成了废牌。
但同时也给修界人族带来了紧迫,百年之期,一旦百年过后保护期消失,到那时候修界人族面临的便是此界战力最强的妖魔始祖的威胁。根据曲星河等修界大能预测,瑶光祖师给出百年之期,也许是因为周天大阵至多只能挺过百年,百年之后大阵彻底毁坏,虚空域外的妖魔族群再无限制,大举入侵。
到那时候,妖魔始祖已非是唯一最大威胁,也就无所谓限制不限制了。说直白难听点,真到了那个时候,反正都是死也就无所谓死在谁手上了。
所以必须在百年内修好不断崩坏损毁的周天大阵,或者……找出对抗妖魔族群的办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殷玄瞿才会如此焦躁不安,不止是他,整个修界都处在一种战时的焦躁不安中。近几年,修界老牌的化神大能纷纷闭关冲击大乘,新晋的化神真君这几年的数量加起来比过去百年还多,这正是战时所需和紧迫所带来的。
修界的战力在战时这几年内,提升了数倍不止。
但是不够,远远不够。
“既然是杀手锏,那当然要留到最后使用。在此之前,还是莫要画蛇添足多此一举的好,真当圣人没脾气?”阮明颜端起茶杯掩饰性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她对着面前的殷玄瞿神色认真道,“师叔便这样回他们吧,他们听了也该消停了。”
殷玄瞿闻言顿时苦笑,“果然瞒不过你。”
阮明颜听后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瞎。”
有了瑶光祖师的前例,突然出现的陆湛身份简直不要太好猜,更别提无论是陆湛还是阮明颜都没有特意的遮掩过他的身份。陆湛甫一出现,就引起了修界各方关注,明里暗地盯着他们的人不要太多。
每次阮明颜和陆湛在外行走,都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盯梢,这些人连她都瞒不过更别提是陆湛了。阮明颜甚至都在心下暗暗猜测,陆湛什么时候忍不了发作,谁愿意出个门就被人跟踪盯梢呢?
有像殷玄瞿这样骄傲有所顾忌不敢妄想抄答案的,自然也有想要抄答案的,偏偏这群人有贼心没贼胆,不敢真去问陆湛要答案,但又贼心不死,所谓上位者的手段,就是自己怂不敢上就去找替死鬼炮灰。这些时日,想必殷玄瞿没少受到各方为难,殷玄瞿扛下了来自各方的命令。眼见快要扛不住了,索性就找来了阮明颜,想要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打消那些人痴心妄想的念头。
阮明颜懂他的意思,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她的话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先贤圣人的意志,无论是瑶光剑祖还是剑圣对她的与众不同,都是众人可睹的。
“有你这番话就足够了。”殷玄瞿说道,顿了顿,“说到底此劫难是吾等后人无能,不敢奢想过多。”
阮明颜听后,想了想然后道,“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相当的……惶恐,不知所措。”
“能入他们的眼,我亦十分受宠若惊。”她说道,“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时刻警醒自己。所以,也别过多指望我啦,求神不如求己。”
天上的神佛,偶尔洒下丁点垂怜,无知的凡人便自以为是得神垂青钟爱,若当真如此肆无忌惮将神佛偶然的垂怜当做是倚仗,最终结果若非如愿,若是被神佛所弃,所面临的许是灭顶之灾。
这个道理阮明颜懂,殷玄瞿懂,修界的大多数人懂,但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抱有侥幸。
陆湛的出现,让一些人打起了歪主意。他们畏惧陆湛,不敢当真求到他面前,便打起了阮明颜的主意,想要通过阮明颜,利用陆湛对阮明颜的特殊态度去达成他们的目的。阮明颜则是毫不留情的打破他们的妄想,不可能,别做梦了。
阮明颜:想要我去做炮灰,我又不傻。
在这点上,她和殷玄瞿,或者说她和蜀山剑派是一致的。
神佛高高在上,神心难测,不触怒,不妄想,不冒犯,心怀敬畏,诚心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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