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灼并不是没有这个想法。
只不过揍季云清还得挑个合适的日子，殷雪灼虽行事简单粗暴，但他如此，只是因为自己有与之匹配的实力，他有这个资格任性，并不代表他是个莽撞之人。
季烟待在住所，先休息了会儿，觉醒来之后，季云清派来伺候季烟的人很快就来了。
那是几个有修为的女弟子，季烟仍旧是用着“白绣”的身份，她们只知道盟主特意吩咐过她们，要仔细照看白绣，对季烟的态度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恭敬，不过让季烟受不了的是，她们居然比殷雪灼还粘人，殷雪灼在十步以内，她们便是寸步不离。
说白了就是监督。
偶尔还会仗着季烟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废物”，聚在起议论她——
“这个白绣啊，据说是之前被魔盯上了，莫名出现在灵脉那里，之前不是有魔气入体、从而控制神智的说法吗？你说盟主让我们看着她，会不会是觉得她已经被魔控制了？”
“啊？她要是真被控制了，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有人十分担忧：“我听说，之前韶师兄和她走得很近，但是后来就无端下落不明，你说会不会被她杀了啊？”
“控制也只是控制神智，又不能增长修为，她个废物，能掀出什么风浪来？”另人嗤笑，“我要是她，自杀得了，没有修为的人，比腿瘸了还废物，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逐出师门吧？”
“……”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大，季烟大半夜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想坐起来喊声——姐妹们，你们背后嚼人舌根的话能不能低调点啊？
她是没有修为，又不是聋了。
大半夜的，让人睡觉不行吗？
季烟的脾气直都很好，准确来说，她其实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而是佛系，什么都佛，别人还在争个头破血流的时候，她却可以睡得很香，就算白天被气到了，也不会因此不吃不喝，委屈自己。
这也是她直能忍受殷雪灼的原因，反正打又打不过，和他生气是浪费表情，还能自杀咋地。
所以，她现在被人私下里议论也无所谓，只要不问候她全家，她可以假装听不见，反正议论的是“白绣”，又不是季烟。
但季烟现在……睡不着啊！
她故意重重地翻了个身，企图弄出点儿动静来，那几个女弟子仍在小嘴叭叭，季烟沉默许久，终于忍无可忍，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起来，还没过去大撕场，就听到了几声沉闷的倒地声。
殷雪灼收回了手，挑起冷漠的眼角，哼了声，“聒噪。”
殷魔头也受不了了。
他头回看见比季烟还吵的人，吵得他只想杀人。
季烟连忙跑过去检查了下，这才松了口气，还好魔头这回有分寸，只是把对方打晕了。
“走，趁现在。”殷雪灼隔空抓来被子，麻溜地把季烟裹，抱着她飞了出去。
他这回没忘记季烟怕冷的事，特意带了被子，季烟乖乖缩在殷雪灼怀里，穿梭在冷霜般的夜色之。
夜幕高悬，满月皎洁，头顶是破碎的结界，无数的碎片仍旧在陆续跌落，条条白光照亮天空，映入殷雪灼的漆黑眸底，荡开片冰冷霜色。
殷雪灼的长发在空飘飞，擦过季烟的脸颊，触感冰凉。
季烟看着面前与记忆有些区别的万仙盟，微微惊讶，“这里……才短短几日，居然又残破了不少。”
之前不是这样的。
万仙盟的建筑大气恢宏，富丽堂皇，虽然被殷雪灼拆了半，到了夜间，也有无数的弟子来回巡逻，四处灯火通明，并不会……如此荒凉。
殷雪灼的嘴角微微勾，羽睫下的黑眸带着嘲弄的讽笑，“几个最普通的小魔，就让他们招架不住了，”
季烟触及殷雪灼冰冷的笑容，默默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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