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她的菜,会让人觉得舒适。
这是一种很玄妙不知如何形容的感受,但确实每个人都感受到了。
大师兄不信邪,跟着她做了一次菜,从头到尾都复制她的动作,连火候都一样,但就是没有她的那种感觉。
岑往安说这是天赋,有些人,做菜时会把情绪也带进去,食客也能吃到她当时的心情。
这不是技巧能弥补的,这就是天赋,学不来也摸不到。
从那以后,每天的试菜,岑往安看到顾软软就笑眯了一双眼,看到徒弟们就鼓着一双眼,恨铁不成钢都写在脸上了,她在时还好,她一回小厨房,师傅劈头盖脸就开始骂,最开始是连个姑娘都不如,发展到现在,直接是猪狗不如了……
糙小子们胡思乱想之际,已经走到了菜地里。
五月骄阳下,绿油油一整片,地拢整齐的排列一行又一行,小米椒就藏在绿叶中,岑往安放下背篓下了地,摘了一根小米椒放在手里,色红艳形饱满,用手擦了擦,直接送入口。
一边吸气一边嚼。
便是川人,生吃辣椒,尤其是这种本来就很辣的辣椒时,也是受不住的。
好一会岑往安才吞了了下去,红着脸看向徒弟们,“今年的辣椒不错,比去岁辣了些,辣椒仔多了许多,你们都试试记住味道。”
徒弟们听完点头,下地摘辣椒生吃,一时间到处都是吸气声。
岑往安也在就张着嘴吸气,这辣椒够劲!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竹筒,抬眼看去,是顾软软。
软软还背了水?
岑往安接过,打开活塞,迅速仰头喝水,水入口才知不是水,而是在井水里镇过的酸梅汤,冰凉爽口,口中的辣意迅速被缓解。
见岑往安喝了酸梅汤,顾软软将自己的背篓放在几个师兄面前,敲了敲背篓发出声音,示意他们自己拿。
被辣椒教做人的几个也顾不得心里对顾软软复杂的想法,忙打开竹筒喝水。
背篓还剩最后一个小竹筒,是顾软软自己的,刚弯身拿起来,岑往安的声音就传来,“软软,你去那边,那边有树荫挡着些,别累着,随便摘摘就是了。”
也就对顾软软这么温柔了,其他人,不摘满三背篓就不准回去。
顾软软点头,拿着背篓走向了岑往安指的地方,那边有一片树荫挡着,这辣椒苗高,顾软软又站在地拢里,弯身摘辣椒的时候,整个人都隐在了菜地里,只能看见翠绿的竹帽顶若隐若现。
岑往安心情很美的喝着酸梅汤,笑眯眯的看了一会顾软软的竹帽顶,余光瞥见自家徒弟徒孙们还傻傻的看着手里的竹筒,顿时脸一下,低吼,“还发什么呆?没看到人姑娘都已经开始干活了?!”
又更嫌弃道:“几年了,你们跟着我几年了?”
“有哪一个下地时给我端过一碗水的?”
“果然臭小子就是没有姑娘好!”
拿着背篓走了老远,看背影都知道他不想和这群臭小子们呆在一起。
吃人嘴短,才喝了顾软软的酸梅汤,没道理背过身就腹诽人家,那就只能悄悄在心里骂师傅了,鬼脸噘嘴好一会,几人才开始行动,大师兄动作最快。
这下地的活累人,师傅还规定了每人必须摘满三背篓,虽然顾姑娘和自己等人不一样,但还是快点做完自己的活计,去帮帮她。
天赋好又不是人家的错,这段时间,自己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孤立人家,幸而人家不记仇,这酸梅汤喝的有点心虚。
不仅大师兄这样想,其他人也这样想的,往年总要调笑几句,一边玩一边干活,今年倒是都闭嘴了,都埋头苦干。
然而,愿望是好的。
虽然学厨子的,几乎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小时候也都干过活的,但跟在岑往安身边,虽天天被骂,但真的比以前的日子好过许多,吃穿不愁,甚至更因为在厨房干活,各个都养的膘肥体壮的。
这一直弯身摘辣椒,看似简单,不停弯身,真的很累人。
摘满半背篓时,大师兄就受不住了,左手扶着腰,右手不停的捶,腰疼,缓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