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反应,押着他们的伸身后掐着下巴迫使他们抬头。
头发分散开来,勉强露出了一些五官,但仍然看不清容貌,因为两人脸色太脏了,还有着或青或肿的伤痕,只能看清一双眼睛,瞳孔无光,毫无情绪的直视着自己,没有畏惧也没有挣扎,是全然的麻木的两双眼睛。
叶宴之注视了他们一会,忽然道:“把他们脸洗干净。”
身后的李鹤眉心一跳,这,这谁能想到少爷会给他们洗脸!!!
那两人眼睛一瞪,神情也开始出现变化,有些呆滞,似乎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打手没动,叶宴之抬了抬眼皮,见他们都看着自己身后,抬眼看着震惊的李鹤,轻笑,慢条斯理道:“原来我的话不如你的好使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鹤回神,看着叶宴之微笑的双眼,心里不知为何冒出一阵寒意,当即下跪,“家主吩咐过,执行少爷的一切命令,包括我。”
李鹤觉得叶宴之看起来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但此刻的胆寒完全是因为俞墨,那个男人的手段太狠,谁都受不住。
这话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李鹤完全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少爷的吩咐么!”
打手回神,迅速押着两人去了水池,李鹤抬眼对着叶宴之笑,谁知叶宴之已经收回了眼神,垂眸把玩着自己的衣袖,明蓝色的袖口在他修长白皙指尖轻转,似春水涟漪轻荡。
不仅洗干净了脸,还将两人的头发给拨开,将两人的五官彻底的摆在叶宴之面前。两个人都很瘦,但位置相同的高悬颧骨和如出一辙的八字眉还是昭显着两人的血缘关系。
怪不得这两人给自己的感觉是一样的微妙。
明明是麻木空洞的双眸,但他们给自己的感觉居然是很雀跃的,没错,就是雀跃,等着看好戏忍耐等等种种情绪,就没有一种情绪和他们的眼睛对的上。
手撑着下巴,虽是疑问,话却笃定。
“父子?”
不看两人大变的脸色,侧看看向依旧跪在一旁的李鹤,“所以他两值多少银子?”
李鹤下意识道:“十两———”
“唔!”
捂住嘴巴,惊愕的看着叶宴之。
少爷,少爷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俞三爷的手段,只要道上混的没一个不知道的,他关着的人,也确实都是还不起钱也彻底没钱的老赖,这些老赖,就算顾怀陵叶宴之把人给逼死也逼不出一文钱的。
所以一开始就不是让他们来逼银子,而是让他们来找破绽。
找假的老赖。
叶宴之:“所以这样的“破绽”还有九个?”
李鹤闭嘴不言,瞪大眼看着叶宴之,叶宴之点头,“唔,看来每个“破绽”价格不一样。”
李鹤:“…………”
这事其实很好猜,昨晚自己和顾大哥商量了一回,既然是还不起钱又只剩一条命的老赖,俞墨都逼不出来银子来,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两个愣头青去逼银子?
所以有个结论。
一百两是出去的必须条件,但这一百两,不一定是掏出来,也可能是“找”出来,或许是找东西,或许是找人。
坐着轮椅把地牢给转了一圈后,这种感觉更加的明显,因为某些人给自己的感觉,和他们麻木的双眸完全的不同。
一试,果然就试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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