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婆婆拉着顾软软走了,其他人也跟着散了,顾怀陵看着俞墨,上前一步,一揖到底,诚恳道:“多谢您提点。”俞墨受了这个礼,扶着他起身,直言道:“我也是在感激你罢了。”感激你把傻子带在身边,还拉着他上进。
谢来谢去的话顾怀陵不想说,笑了笑,对着一直沉默的叶宴之道:“明天我就送软软回村了。”现在她刚打开了一点阴霾,就该借着这股劲儿让她一鼓作气的打开她在村子里的沉闷,现在的时机最好。
叶宴之回神,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闭嘴不谈,沉默点头。
显然也知道这个时候让顾软软回村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去告诉她。”
顾怀陵转身往后院走去。
所有人都走了,下人们离的远,只剩俞墨还站在叶宴之的身边,叶宴之抿唇,有些沮丧。一边舍不得顾妹妹,一边又觉得自己实在无能,一直以为自己在帮她,谁知竟是害了她,而且还察觉不到俞墨的用心。
夜风飒飒,石灯烛光也跟着摇曳,叶宴之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俞墨,我是不是真的那么笨?”
笨到根本不值得别人托付终身。
俞墨垂眸看他,面上瞧着还挺镇定,只是俞墨准确抓住了他声音里的那一丝哽咽,蹲下,看着叶宴之有些泛红的眼眶,看着他眸中的那一抹水色,点头,“确实笨。”
叶宴之:“…………”
还没耍浑,俞墨第二句话马上传入耳内。
“想改变么?”
叶宴之呼吸一滞,目光灼灼,“想!”
俞墨点头,撑着腿起身,“那你就趁着这几天好好想你的小姑娘吧,等你能坐起来以后,你就没空想她了。”
顾软软第二天就走了,临行时叶宴之送到她了私塾门前,两人并没有交谈太多,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相识一笑。
我会好好的,你也是,我们一起努力。
*
俞墨午后再次登门私塾,本以为照着叶宴之的性子,要么睡觉要么就是在想他的小姑娘,谁知竟看他半靠在床上看书,认真而专注。
在门边默默站了一会,没有进去打扰他,无声的离去了。
后面这十多天,叶宴之虽因为受伤而不是太过专注解题,但背书没有问题,已经连续背了两本书,新宅子的图也已画好交给工人去推翻重建。而他的身体虽然还没好,但已经可以坐起来,只是还不能行走。
俞墨让人给他做了个轮椅。
“对了。”叶宴之一边有些新奇的坐轮椅,想起了一件事,抬头看着俞墨。“张得才呢?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不应该啊,就算不是本地人,以俞墨的本事,也不该拖这么久才是。
俞墨没有回他,推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问他,“胸口疼不疼?”
叶宴之摇头,“还好,可以忍受。”
俞墨拍了拍叶宴之的肩,又看了一眼一边陪着的顾怀陵,“下午你们两都多睡一会,晚上有点忙。”
俞墨留下这句话人就没影了,好在叶宴之知道他一直都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知道他不说的事情问谁也没用,倒也不急,反正晚上就能知道了,两人依着他的话,午休的时候多睡了一个时辰。
吃了晚饭后两人就一直在等俞墨,谁知直到林先生他们都洗漱休息了,亥时三刻的时候,俞墨才再次登门。
俞墨穿了一身飒爽黑衣,脚踏锦靴,烛光下袖口衣摆隐有金丝微芒,夜风中,眉目极为冷峻。身后跟着无声跟着一群肌肉扎实的黑衣大汉,各个蛮横,既悍又匪,这阵仗,看着就像是去哪砸场子的。
这样的俞墨,叶宴之都是第一次见。
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